“听说你带常守监视官去见了杂贺让二?”宜野座闻声从座位站起来,径直走到狡啮慎也身前,目光凛冽让人感到极度压迫,
“对。”狡啮慎也看着对面的监视官,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
“那个,宜野座先生……”常守朱想要说些什么,
“自己堕落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想把别人拖下水吗?”
“她是一个监视官,常守有她的选择和判断,难道在你眼里她只是个小孩子吗?”
两个人长久以来未能调和的矛盾再度找到爆发的出口,站在一边的常守朱来回看着快要吵起来的两位前辈却一句话也插不上。
“你以为她和你是一样的吗!”监视官立刻接道,
“等等,宜野座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我就是个孩子?”虽然清楚自己作为新人,很多时候显得幼稚可笑,但宜野座的想法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可事实上你就是个孩子!”监视官立刻将眼神扫到她的身上,“是什么都不明白的黄毛丫头而已!”
上学时从未遇到这样不加掩饰的表示,常守朱被前辈直白的语言惊得一颤。
“你以为为什么要分监视官和执行官?”宜野座将自己对狡啮慎也的不满借着教训新人的机会全部发泄了出来,“不就是为了保护正常人,在侦查中不冒心理指数色相浑浊的风险吗?”
“因为有这些再也无法回归社会的潜在犯挡在前面,你才能在保护自己内心的同时完成任务!”
“———这根本就不是团队合作!”常守朱仰着头反驳,“解决案件和保护自己的心理指数,到底哪个更重要?”
到底哪个更重要?像某个自信到把性命都不当成一回事的人最后被处决?像某个固执己见陷进泥沼再也无法回头的混蛋那样做个受人侧目的执行官?
“你是想放弃自己的职业生涯吗?”监视官的声音放低,阴冷的让人压抑,常守朱听到这里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想让至今为止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吗?”
从小接受着西比拉的思维熏陶,常守朱一直以来遵循着它的指导生活、学习、就业,色相的浑浊就是西比拉对公民的变相否认,不管这中否认是否应该遭人鄙视,但这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
常守朱的意念因为根深蒂固的价值观而动摇,但内心里始终有一种想要驳斥的冲动,让自己不甘心就这样无视下去。
“我确实是一个新人,宜野座监视官也是个值得尊敬的前辈。”音量徒然提高就连语气也变得不一样起来,原本低下头做工作刻意回避的其他人震惊地看向常守朱,
“可你不要忘了,我们在职位上是平等的,我的色相我自己会管理。就算你是我的前辈,可在办公室、在执行官的面前,请您不要说这种怀疑我工作能力的话!”
宜野座站在对面盯着常守朱,眼眸一片深绿看不出想法,就在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时,监视官收回目光绕开他们走了出去。
明智地选择离开,宜野座没有让人看见自己最后眼里的失落。
没有人愿意去理解他的痛苦。
“竟然说这样的话……”常守朱气愤地转身,冲动地跨出门外。
始终坐在一旁的征陆智己放下茶杯,不声不响地跟了出去。
“喂,小姑娘。你想去哪里?”
“我要去向局长抗议!”常守朱气冲冲地快步向前走,前面是一个转角。
“算了吧,小姑娘。”经过的时候用手背碰了一下常守朱,征陆智己越过她慢慢悠悠的走向休息区的落地窗,从这里可以看见这个楼层的露天天台。
冲头的火气被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消减下来,常守朱没再往局长办公室那里走,长出一口气走过去坐在长排座椅上。
年长的执行官从自动贩卖机里取出两瓶咖啡,递给坐在那里的常守朱一瓶,自己走到落地窗前,外面起了风,天台上站着一个年轻的监视官,倚着玻璃围挡。
“宜野座监视官啊……他的父亲是一个潜在犯。”
“哎?”常守朱在这一点上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做刑警的父亲因为色相恶化被系统认定成潜在犯,就被抓走了。那个时候系统刚刚投入运行,还没有执行官这种职位,很多警察因为没能控制好自己的状态就被隔离了起来。那时对潜在犯有很严重的误解和排斥,再加上没有父亲的缘故,他过得很痛苦吧。”
“原来……是这样……”常守朱小声说着,不知不觉低下了头,她所不能够理解的,只是源于她没有过那样的经历。
“所以他无法原谅主动犯险的行为。”征陆智己喝了一口咖啡,还真是苦涩。
“其实是把狡啮先生当作自己重要的朋友,宜野座先生才这样的吧。”常守朱开始尝试去感受宜野座的想法,“在我来之前,有一位前辈,她也是那样的一位人吗?”
那天一起吃饭唐之杜志恩走了以后,常守朱向六合冢问起分析官说的人是谁,六合冢没有讲太多,只是说那还是三年以前,当时狡啮还是监视官,一系有一个漂亮另类的执行官叫新井沙希,后来逃跑被二系当场处决了。
六合冢最后特意提醒,这个叫做新井沙希的女人,在一系和征陆老爹是并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