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野座觉得眼前有些恍惚,灯光也变得暗淡,十美分咬着它的窝不停往门外拽,他叫它也没有反应。
“熙熙攘攘的都市,充满梦影的都市,
幽灵在大白天里拉行人的衣袖!
到处都有宛如树液一样的神秘,
在强力巨人的细小脉管里涌流。”
———是谁在说话?
宜野座转向四周,光线昏暗地让人头晕目眩,天花板上蛛网交错,挣扎着落入陷阱的蝴蝶和飞蛾。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过肩松软的长发,看不清面容。
宜野座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像是被抽去骨骼一样无力,那个女人坐在那里,膝盖上摊开一本书,她继续读起来,好像荷兰金酒一样,散着浓烈的香气,辛辣中掺杂着甜气,让人心神迷惘。
“某日早晨,当那些浸在晨雾中的住房
在阴郁的街道上仿佛大大地长高,
就像水位增涨的河川两岸一样,
当那黄色的浊雾把空间全部笼罩,
变成像演员灵魂似的布景,
我像演主角一样,让自己神经紧张,
跟我的已经疲惫地灵魂进行争论,
在被载重车震得摇动的郊区彷徨……”
宜野座感到头脑疯狂地胀痛,那声音好像加了诅咒,他想让她停下来。不要再说下去,他不要再听,“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再读下去了!”
女子停顿下来,翻过书页,继续这首没有念完的诗:
“我被卷进什么卑鄙的阴谋之中?
是什么恶意的命运如此将我羞辱?
因为,我竟数到了七次,每一分钟,
不详的老人逐渐增多他们的数目。”
女子将膝头上的诗集放在一边,站起来一边念着那其中的诗句,一边向宜野座走来,她伸出手抚上宜野座的侧脸,替他拨开眼前凌乱的头发,
“对我的不安心情进行嘲笑的人,
对我的战战兢兢未有同感之士,
试想一想,这七个面目可憎的怪人,
尽管那样衰老,却有不灭的风姿!
如果我再看到第八个冷酷无情、
冷嘲、宿命的化身,讨厌的不死鸟,
集父子于一体,岂不要叫我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