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又想起阮修之对我所说的话,阮修之要我嫁去明南王府,难不成阮修之是想拉拢明南王,成为他那一派的人?遂问道:“明南王与父亲可有交情?”
文昕道:“明南王首次进京,哪会与老爷有什么交情?不过据说十五年前,老爷曾为了辽东王之事,与前明南王有过过节,事实究竟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有过节?那就是有怨了?那为何阮修之还要我嫁明南王?我想了半天不得其解。只得问道:“算了,那些事不管了,你只说,我要怎样才能不被选中?”
文昕道:“小姐可想清楚了?如果在百花盛宴不被皇上或是任何一位王爷选中,小姐以后若想要寻得一位好人家,可就难了。”
我嘻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才无所谓。找不到我喜欢的,不嫁也无所谓。”
文昕惊异地看了我一眼,只得道:“如此……好吧。这次百花盛宴共有美人十八名,先要进行联诗会友,即皇上出一句诗,依座次联句,考的是各位美人的文采。”
我笑道:“哦,联诗啊,这个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文采,到时候我只需要随便说几句普通的就行。还有呢?”
文昕道:“用过午膳后,要休息一个时辰,方才进行献艺。十八名美人要一一献出自己的绝技。”
我沉吟道:“献艺?我献什么艺?”
文昕道:“先前我与小姐整理的曲子,便是小姐要献之艺。”
我恍然道:“弹琴啊?不行,那个太好了。弄个普通的来。”
文昕道:“这……要普通,琴棋五画,小姐历来以琴艺最佳,五法稍弱,那就……写一幅字,如何?”
我心中暗想,五法,不行啊,老爸天天逼我练五法,在省里都拿过几次奖,不行。于是道:“还是不行,再想个普通点的。比如大家都不屑于做的那种。”
文昕苦笑道:“这个……美人献艺,无非就是琴棋五画,歌舞曲乐,小姐十几年来每天勤学苦练,可是样样在行啊。”
我不禁有些泄气,什么人哪,敢情我从小就被家长们逼着学这学那,恨不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哪里还有半点人生乐趣!不由气道:“那可怎么办?”心念一动,不禁乐道:“有了!到时候我只需再做一首普通的诗不就行了。”
文昕愣住,道:“小姐这是……”
我得意道:“你想啊,上午才联过诗,下午又做诗,偏偏作的诗又不怎么的,那他们岂不是失望透顶?哇,我真是个天才,就这么定了。好了,文昕,你的任务就是帮我做一首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诗就可以了。”
文昕哭笑不得,只得答应。忽又道:“小姐,你所学之武功,现今可还有想得起来的?”
啊?我不由惊道:“我会武功?什么武功?”
文昕道:“阮府之人皆要习武,小姐自然也是会的。只不过不象子默那般精通罢了。只有二小姐自小身体不好,才没有学。小姐所学惊鸿十八式,是凌宵宫最佳防身之技,无需深厚内力催动,只需施展身形步法便可于万人之中自保。这些日子以来我见小姐从未曾用过武功,想来是记不得了。这样更好,内宫美人不得有习武之人,我原本还有些担心,怕小姐会露出破绽,如今你既然已经忘了,反而无所顾忌了。”
我沉默不语,心中惊讶万分。想不到我自己居然也会武功,问题是我做了那么多的梦,怎么没有一个梦是和武功有关的呢?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也一直无梦,哪里还记得什么武功不武功。百花盛宴这天一大早,老爷夫人早早地将我们叫起,仔细叮咛,惟恐出错。用过早饭后,我与阮心瑜、紫青朱碧、文武公子一起到了重华门。门前车马攒动,人流如织,却也井然有序。文阑、文昕去宫门递了名帖,将我与阮心瑜的美人名牌领了回来。我见那名牌有巴掌大小,乃白玉所造,上饰有花草图案,我的名字镂刻其中,甚为精致。不由得仔细把玩,心想如果将这玩意儿拿回二十一世纪去,不知会不会是无价之宝呵!
阮心瑜见我拿着牌子傻笑,不由笑道:“妹妹笑什么呢!这牌子就是你的身份,千万要小心保存。进了春熙宫,就记得别在腰间,不要弄丢了。否则说不清自个儿的身份,可就麻烦了。知道吗?”
我们一行人坐着马车进了重华门,便不能再坐,须步行前往春熙宫。时值春暖花开之季,这宫墙之内万木逢春,百花竞放,香气扑鼻,令人神清气爽。领路的宫女恭敬前行,阮心瑜携了我的手慢慢跟着,不时也会看到前来选妃的美人。我好三地东张西望,觉得这皇宫之内虽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阴冷,却也空洞寂寞,但见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将自己的一生命运交付给这高墙之内的弹丸之地,不知是可叹还是可悲。
[第二卷:第18章 百花盛宴(二)]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排朱漆木门,门口站了不少的侍卫。进进出出的宫女不计其数。来来往往的人虽多,却并不忙乱,这么多人做事,竟然悄然无声,我不禁咂舌,这宫中的管理想来是非常严格的。
我们随领路宫女到了门口,那宫女方才叫道:“千秀姑姑,有两位美人到了。”
门口走出一人来,穿着白底宝蓝色绣花的宫裙,发式装容一丝不茍。见我们一行人走来,福了福身,朗声道:“奴婢千秀给两位美人请安。”
阮心瑜笑道:“姑姑不必多礼,我们姐妹要给你添麻烦了。”
千秀道:“不敢。请两位美人将名牌给奴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