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残暴?”素波指了指自己,她觉得这个词根本与自己没有一点相关性呀,“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厨师怎么做菜的?过程是不是干净卫生?为什么混进了杂物?”
留福暗暗心惊,王妃昨天就说出□□的味道又苦又涩,现在更是肯定是混进了杂物,而不是来源于食物,这本事还真了不起!但是,也让他更难哄住王妃了。但如果让皇后知道王妃能尝出□□,那么王妃的死期就到了,然后王爷和自己还要回到原来的境地,因此留福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说:“王妃,有的厨师总喜欢做些特别的调料,可能……”
经过几次品尝,素波已经肯定那种苦涩的东西不是任何的调料,她可是来自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不管东方的、西方的,甚至遥远的原始部落的调味品都能送到餐桌上,而她又一向喜欢到处品尝,不能说所有的东西都尝过了,但是见识肯定是有的,“这绝对不是特别的调味料,而是做饭中的失误。”比如像一则新闻报道的那样,一家人把亚硝酸钠当成食盐做菜,结果大家都中了毒。
“就算是失误,我们也不能说出来。”留福再找不到理由,就强硬地说:“王府里的下人有宫里出来的,有宗正寺拨过来的,我们若是揪出来这个人,便得罪了他们。”
看着素波显然没被说服,他就又灵机一动,继续吓唬道:“王妃别以为只是小事,事关王爷,饮食里有一点不妥都是谋逆的大罪,到时候宗正寺、大理寺都会来人追查,一定要问王爷的,而王爷的事情被人发现了,那么王妃可就有欺君大罪了,甚至徐家都要受影响!你叔父可是刚刚得了散佚大臣的官职!”
素波果真被吓住了,她一向胆子小,过去遇了事尚且一直在躲,现在哪里有把事情闹出去的胆子呢?而且更害怕累及叔父,因此只得偃旗息鼓,可又不甘地问:“那就这样算了?”
“也不是算了,你再吃到那样的味道就告诉我,我就悄悄把那些饭菜扔掉就是。”
“可那样多浪费呀?”
“王府东西多得很,浪费些不算什么!”看王妃还在想着什么,留福就赶紧说:“王妃,我可是宫里出来的,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了,你只管听我的就是!”
素波的性子本就是和软的,因此便点了头,“好吧。”然后她就放下了筷了。想到卫生状况堪忧的厨房,她真没有心情吃饭了。
王妃不吃了,胶东王也就不吃了。
素波起身换衣裳,用心地挑了一套大红的宫装,又戴上五凤冠,点了些胭脂,看镜子里的自己,喜气洋洋的,很是满意,便向福儿和寿儿笑道:“回娘家了!”
福儿寿儿也都换了崭新喜庆的新衣裳,笑着说:“王府虽然好,可是我们好想徐家呀!”
主仆三人便要出门,胶东王也换了一身蟒袍转了出来,原本他并不打算在回门的日子去徐家的。作为皇子,他可以像迎亲时一样派长史送王妃回娘家就可以。但经历了这两天的事情,胶东王却改了主意,应该去徐家看看!能养出这样的一个王妃,徐家也许并不只是他认为的那个没落世家呢。
素波却从没想过要胶东王随自己回娘家,就连当日娶亲时胶东王没有亲迎她都十分理解的。留福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对的,胶东王是个问题儿童,他露面的机会越多,出问题的机会就会成比例增加,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因此眼下她也只当胶东王另有事情,便笑问:“王爷是要读书去吧?”
“皇子成亲,可以放假十日的,薛大儒也说王爷不必急着做功课,我们已经早赶上了其余几个王爷的进度了。”留福在外人面前一向十分恭敬有礼,“因此王爷就说陪着王妃回娘家。”
在外人面前,素波也很端庄得体,“不必了,王爷一向好学,虽然不必上课,但温温书练练字书也好,我自己回娘家就可以了。”自己回娘家,面子上虽然差一些,但是不必管胶东王,多自在呀!
但是留福更会装模作样,“那怎么能好?迎亲那天王爷不小心伤了脚不能骑马,才命张长史替了王爷。现在王爷的脚已经好了,定然要亲去岳家拜见长辈。”
素波还想再找找理由,可福儿和寿儿却在后面一个劲儿地拉着她,“小姐,不,王妃,王爷能回徐家多有面子呀!左邻右舍看到了一定会羡慕不已!”
其实要素波说,邻居与自家有什么关系,大家关上门各过各的日子好了。但是,这里的人可不这么想,叔父与自己刚搬过去时就收到了左邻右舍许多人家送来安宅的礼物,然后徐家也回送了,大家便相处起来。风俗如此,素波也改不了的。
因此素波也就将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只向留福道:“徐家不过是寻常人家,房舍又有许多租客,怎么也比不了王府清静雅致,服侍的人也少。我只怕自己忙不过来,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照顾王爷呀!”
“那是当然,”留福一口答应,似乎他从没有把难以照料的胶东王推给王妃一样,“放心吧,全都由我照顾王爷!”照顾王爷从来都不是难事,事实上,别看王爷年轻小,但自己和王爷在一起,也难说是谁照顾谁。最起码留福知道,如果没有王爷,自己恐怕早死了好几次了。而且眼下的情形很显然,跟着王妃回徐家,他们中午一定少不了一顿饱饭的,而留在王府,只等着挨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