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俪第一个惊跳起来。“地震啦?”
瞟她一眼。“你见过地震不摇只出噪音的吗?”
跳下椅子,迅速往声音的来源跑去。应该是在一楼的后院。她直往后跑,奔出了后阳台。
果然上楼的后院里有两位拿着气动凿削机的工人,正敲除教会后院原有的花埔,那狂大的噪音,更是让人想把耳朵给切掉!
聚集在花埔附近是几个教友,十分得意地抬头睨视她,认得其中几个跟她吵过架,这下他们可真报仇了!
而站在另一位工头模样旁边的,是刚才她吻错的那个男人,正跟工头商量着什么……这点子是他的?
嗯,不吵架的抗议,不暴力的报仇,满聪明的。
正当欣赏着那男子时,端俪拔尖的音量吼过来:“怎么办哪?这么吵!”
噪音这么大,说话非用喊的不可。幽默地倩然一笑。“什么怎么办?你听那机械声不是挺有节奏的?这是最原始的工业之声舞曲!叫里头照着这节奏跳吧!”
“啥?”
端俪傻了眼,却风致嫣然地长发一甩,进屋里去了。
第二章
端俪来找的时候,她正倚在后阳台上,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楼下。
这栋公寓租下了二、三楼,二楼开PUB,三楼则是她的住家。端俪有二楼三楼的钥匙,直接开了门就进来,一路找着了在后阳台的。
“你在这干嘛?”端俪狐疑地问。
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安静。
顺着的视线,端俪发现的注意力全放在一楼礼拜堂后院的一座透明玻璃屋,那屋里放了台钢琴,平常很少人用,但是今天钢琴前却坐了个男人,正弹奏着优美的旋律。
楼下的装潢工作尚在进行中,而工人今天或许休息,所有的噪音都不见,只有钢琴柔美的乐声,在九月阳光的下午静静流淌。
“美不美?”轻声问端俪。
端俪点点头。琴声悠扬、温柔,真的好美。
“你认识他?”她问。
“也算不上认识。”笑了。那弹琴的男人正是乔末帆,把那天错吻他的事件,跟端俪大致提了提。
“啧,”端俪调侃着。“一吻定情哪。”
“他比较觉得像是性骚扰。”纠正她。
“拜托,”端俪眸。“多少男人排队等着让你吻还没机会呢!你又不是那么随便的。”
“不同世界的人嘛。”手肘撑在阳台上,静静看他。“他是教友呢。”
“啥?”端俪做了个骇然的表情。她们跟楼下礼拜堂可是有仇的。
“不像吧?”微微一笑,水眸中跳动着波光。
端俪被她幽柔如梦的眼神给吓着,立刻就有了问题:“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有吗?”怔怔反问。
“你看看你,眼睛亮得像圣诞树上的灯泡了。”端俪奚落她。“真该拿个镜子给你自己瞧瞧。”
嫣然一笑,不否认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有才华的男人。”
“爱情有所谓的试探暧昧期、交心期、热恋期、毁灭期。”端俪促狭地。“你们现在在哪一期啊?”
看看她。“零期。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啥?”端俪又皱眉了。基于她们与楼下教会的不良关系,这实在不怎么好打听。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微微一笑,转回头又去看专在弹琴的末帆。
刚才是看着他走进玻璃屋的,高大的身躯往屋中一站,仿佛挡掉满屋子的阳光,然而又像是带进一身的阳光。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随性的男人,大衬衫下摆散在牛仔裤外面,宽肩阔胸,高鼻梁,明亮的眼睛,开朗的笑容,不太俊美,不怎么酷……
可是不知怎么着,他就是教人看起来觉得舒服。好像在秋天看见不冷不热的太阳,或者是刚啜了一口香醇浓郁咖啡的那种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