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德的出现震惊了鲈鱼,兔子,鹿三人,他口述的事情经过更是让这份眩晕效果延长。
西格莉德亲自把门,赫萝菈与薄暮两位大弟子守住了整一层,所有人都无法踏入晨曦城堡会议室分毫。
塞拉面色凝重,知晓劳伦德即是银枫后,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其手中漂浮的两枚银枫叶上。
绽放着银色光辉的枫叶之上,属于莎拉幼年至青年的记忆,与莎拉成年成为死灵先驱后的记忆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
前者被朦胧的白光环绕,隐约泛着青涩的绿。
后者被幽邃的黑暗浸染,不安的暗紫色闪烁。
两者水火不容。
须臾被路禹呼唤出来,她飘在半空,凝视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重重地叹了口气。
人的一生,不同时间段所呈现的自我各不相同,活成小时候自己最厌恶的大人屡见不鲜。
当这些不同时间的意志与记忆一并被切割,单独存在,又彼此相遇,会发生什么?
同样的事,克洛伦斯已经以数百年的螺旋,须臾的诞生进行了论证。
而今,莎拉也完成了自己的论证。
小时候的自己想要杀死长大后的自己。
直至青年,莎拉都坚定不移的认为自己所承受的苦难不该以暴力的形式返还,宣泄,终有一日自己能脱离苦厄,凭借所掌握的知识、增长的阅历,一点点治愈笼罩自身的不幸。
然而成年的莎拉同样厌恶孩时的自己,认为她幼稚,愚蠢,怀揣着天真希冀的她活该被这混乱的世界鞭笞至遍体鳞伤,被一双双名为现实的脚踩入污泥中难以翻身。
掌握暴力的人就该使用暴力,这是强者的权利。
怜悯,同情?
收起你那可怜的仁心吧,谁可怜过流浪、饥饿、寒冷的你?
规则如此,强者就该践踏弱者,羞辱弱者!
死灵灾厄带来了无数死亡?
那不过是弱者的哀嚎罢了,何须怜惜?
路禹不知道莎拉完成心理转变的契机是什么,但死灵先驱时期的她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屠夫,纵有屠杀学派,发放知识这些闪光点,也仅仅只是黑色幕布上无足轻重的几颗白点,是她为了将梅拉化为死灵国度的野心布局。
常规情况下,人无法割裂看待,但死亡后执念久久未散,灵体破碎导致的认知异化却形成了这幅“我杀了我”的奇景。
两份记忆在银枫叶中悬浮,随着劳伦德的推动,相互碰撞的记忆随即释放出耀眼的光亮,无数低声呢喃回响,宛若播放着莎拉生平两个时间段记忆之声。
面对银枫,塞拉起初有些拘谨——吃了诸多贡品的,正主以劳伦德的人格显现,心理素质强大如她也免不了尴尬。
这份尴尬在银枫表示以后贡品随便吃,他不介意时达到了巅峰,如果不是两个莎拉仍在互相绞杀,发出了剧烈的响动,塞拉估计会选择找块豆腐把头埋进去。
“我不太理解,仅仅是名字读音,同样掌握死灵之术,顺带着愚弄了莎拉的信徒,就能使信仰流向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