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回来是结婚吗?”
“不是。生意上的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柳晓菲点燃一支香烟,十分优雅地吐出白白的烟雾。她吸烟的姿势很美,细长的手指夹在香烟的中部,不时用手托着腮。柳晓菲的一身打扮酷似个白领女士,米黄|色套装,两条细长的大腿被藕荷色的丝袜包裹着,互相叠加在一起。烛光下,她那丰满的长腿在茶几一端折射出诱人的光亮。
“你生活得好吗?”她忽然问我。
“还可以。”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
“就是可以的意思,很快乐。”她没明白我的话,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活得不好,至少不快乐。”她说话时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优雅地弹落烟灰。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
“没什么,就是不快乐。”柳晓菲的电话响了,她看到来电显示后,忽然站起来急匆匆地说:“以后有时间再聊吧,我先走了。”
目送她走出咖啡馆的大门,我重新坐下来。这时,我发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残留物———她掐灭的烟头!一个带着暗紫色口红印的555烟头!
我用两根牙签把那个烟头很小心地夹起,放在餐巾纸上,包好后放到口袋里。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的手有些发抖。按照老张的说法就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干警察基本不合格,关键时刻比罪犯还他妈的心虚。
不可否认,我是个胆小的男人,自从当上警察以后,胆子反而比以前更小了。如果罪犯是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人,你会怎么做?这个问题在脑海中一闪念就过去了。我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这个答案对我而言,太残酷了。我爱柳晓菲,到现在为止,依然爱她。在心里,我把柳晓菲和萧蔷做过比较,前者更真实一些,而萧蔷的影子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围绕案子分析,柳晓菲的种种迹象引起我的怀疑。但是,偷偷摸摸地收集她的证据,到底为了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干警察这一行的人,都有个毛病,那就是看谁都像坏人,总用怀疑的眼光分析问题。
老赵对我找到的555烟头没多大兴趣,他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很不以为然地说:“柳晓菲没有作案时间,东子发案那天,她不在本市。肯定不是她,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把包着烟头的塑料袋收起来,补充了一句:我先拿到市局检测,等结果出来,我马上告诉你。
目送着老赵走出派出所的大门,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老赵说的话没错,柳晓菲的确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可是,凭直觉我还是不放心她。因为在检查东子的遗物时,有一页记载了她的姓名,那一页被我偷偷撕掉了。东子和她至少有过联系,否则不会记她的名字。一想到柳晓菲和东子有过非同寻常的关系,我的心就气得直哆嗦。东子那家伙到底碰没碰过柳晓菲呢?这个疑问一直悬在我的心口上,按常理说,柳晓菲心高气傲的,一个三流画家很难博得她的喜欢。我曾经问过柳峰,柳峰当时就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死犊子,你这是侮辱我妹妹,东子那个熊样,我妹妹怎么会喜欢他,操!”
平时,我最受不了柳峰满嘴的脏话。因为这事,柳峰几乎和我翻脸。很显然,这个问题对他自尊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是气冲冲的。柳峰一生气就砸东西,那天晚上,他把何雨恬从泰国带回来的陶瓷瓶子摔个粉碎,幸好他老婆没在家,如果她在场,我可就麻烦了。
两天过后,老赵从市局把化验报告给我带回来了。他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检查结果证明 ,柳晓菲吸的那个烟头和东子房间的发现的烟头不同。柳晓菲的血型是O型,她是清白的,事实证明我的直觉真的发生了错误。
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我内心里感到很对不起柳晓菲的,想请她吃顿饭,后来仔细一琢磨,反而打消了与她见面的念头。不为别的,人家都是快结婚的人了,找她的理由不太充分,还是不接触为好。
五一劳动节放长假,我和柳峰一起去艺校看望杨雨桐。在回来的路上,柳峰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说:“哥们,我的项目马上就办妥了,到时候你可不能看热闹,帮我把消防手续办下来,事成以后,我给你弄一套房子。”
我说:“在哪儿开发的?”
他说:“二环路北面有块地,原来是个毛纺厂,资不抵债被拍卖了。我的朋友要投资建高层写字楼和仓库,说要开什么物流公司,规模挺大的。”
“谁能出钱投资啊?是靠银行贷款吧?”
“废话,现在都玩这个。自己拿钱投资,傻子都不干。”
“呵呵,那以后要叫你柳老板了。”我故意恭维他。
“拉倒吧你,我是个跑龙套的,刘老板才是投资方。估计你也能认识他,就是那个比我还胖的大胖子。”柳峰伸出两只手比划,车子一转舵,差点儿开上马路牙子,多亏他把手及时放下了。
“你知道最近晓菲在忙什么吗?”我忽然转移了话题。很久没看见她了,忽然很想她。这种感觉特别奇怪,你在心里暗示自己忘记她,然而越想忘记,却越不能忘记。
“她呀,又回到省报了。在道里区十四道街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正忙着装修呢。”柳峰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妹妹这个人挺好的,你们的事我也懒得去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不喜欢她,就不要伤害她。否则,我们朋友就没法处了。”
“她不是有男朋友吗?”我摇下车窗,把手搭在外面,低声说。
“你是说海口那个假洋鬼子吗?她和那小子闹翻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听柳峰的意思,他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他很看不上柳晓菲以前的男朋友,不止一次和我说过那个南方人的笑话,一条领带扎半年,头发整天油光锃亮的,和牛犊子舔过似的。
“这事儿,我妹妹没告诉你吗?”柳峰很奇怪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