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繁缕的转述,雪觅疑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他是走了吗?丢下整个君家?”
一旁的乌空空摸着下巴道:“这么来看,这个君朝苏好像比那些君家人拎得清。”
至少清楚君家是个泥沼,若能及时抽身,说不定还能保全自身。
而且君朝苏这人说起来,可以说完全是被一些君家人拖累的。
那次禄事阁的事情之后,乌空空专门去打听过,君朝苏这人倒是可以用君子端方来形容,但其他一些君家同族甚至旁支可就不怎么样了,有些甚至是依附君家的血亲外家,也仗着君家的名头为事嚣张。
圣灵学子万万之数,能从中上到碑的,自然更是人中龙凤的天骄。
君家本是天族世家,底蕴自是不算小,在学院里发展出一些小势力还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有一个上了碑的君家天才为招牌,自然能吸引来更多的附庸。
这攀附者多了人就杂了,除了少数能度己以绳者,大多数自觉背靠依仗,便行事无忌,像是背后使坏,侵占他人灵田从中牟利之事,已经算是常态了。
每届入得一些院系的新生,哪怕是世家子,都多少会遭遇一些刁难,有些人花些钱财疏通小人便算双方各自安好,有些手中拮据脾气不屈者自是不服,然而那些人今日未能从中谋取小利,来日便是结了大仇。
但上面有君家的君朝苏在碑上挂名,冲着这个名头,背后没有更大势力依仗的人,谁又敢轻易得罪。
像伏宣那等本就是从小地方拼杀出来身上带着一股野生狠劲的修士并不在多数,好些人忍气吞声过了这段新生期摸透了圣灵内各种弯弯绕绕也就熬过来了。
那些没这反抗本事又固执不愿屈服的,今后少不得会有更多刁难。
那些被刁难的人会记恨为难自己的小人,同时也会将这笔账算在整个君家,包括君朝苏的头上,就算君朝苏根本不知这等小事,但只要他姓君,只要他还在碑上被君家人视为依仗,这因果之仇自然就跟他脱不开了。
所以说,君朝苏能够放下整个君家抽身离去,对他自己而言,也未必是坏事,就算以后没了世家资源支撑,但只要自己有能力,同样能拼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乌空空这话道理肯定是有道理的,但雪觅却想法不太一样。
“他这不算逃走吗?”
换做他,他是不可能放弃自己族人的,就算族中是一滩泥沼,那就狠狠心将那些腐枝烂根全都砍掉就是了,伤筋动骨的,族人还在,总有养好伤口重新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而且他本就身为被资源倾斜的主脉嫡系,既能成为在圣灵君家子弟的依仗,那定然也有相对的权利,他管不好自己的人,也是他能力不足。
乌空空:“天族的君家太大了,附赘繁多,一个君家,差不多相当一个人族的小国,他能自断抽身已经很不容易了。”
花朝则摇晃着脑袋道:“能看清一切及时抽身,再潜心修炼,今后不说成神,仙位定然有他,到时候只要他还在,君家就还在。”
错过许多内里消息的桂宁小声问乌空空:“小龙君跟君家有仇吗?”
乌空空道:“你不知道禄事阁之事?”
桂宁猛地瞪眼,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啊!”
他都没把禄事阁跟小龙君生出摩擦的君家跟君朝苏的君家联想到一起,毕竟姓君的人还是挺多的,没想到这君家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早在开学第一天就将小龙君给得罪了!
反正繁缕说他要以后凭自己的实力打回去,现在繁缕才刚结丹,等可以打回去的时候还要好久,所以雪觅并未再对君朝苏的事投以关注,而是看向乌空空和桂宁:“稍后我们要去仙客居给繁缕庆祝结丹,你们要不要一起?”
两人自然点头,乌空空本就馋仙客居的灵食许久了,能跟小龙君亲近,桂宁当然也是求之不得的,于是挥手道:“今日我请!谁都不要跟我抢!”
乌空空笑着道:“你之前不是将所有家当都给了小龙君,你还有钱请客?”
豪气万丈的桂宁瞬间卡壳,然后背过他们,偷偷掏了掏自己的储物器,珍珠是真的一颗都没有了,灵珠倒是还有些,但也不多,就颗,出门前因为他偷了族兄积攒的海珠,被娘亲没收了爹爹给的灵晶,所以现在,他没钱了!
他现哭珍珠结账行不行啊。
雪觅笑道:“我家叔叔在那家店有单独账目,不用付钱的。”
桂宁红着耳朵道:“那下次,我下次再请你们吃饭。”
乌空空笑眯眯道:“下次也是我请,我比你们都大,请也轮不到你们来。”
她灵族虽然没落了,但她娘留给她了一些积攒,只不过大部分都在北穆那儿,就怕她花钱没个谱,短时间内都消耗完了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但如果是请小龙君他们吃饭,相信北穆会愿意付钱的。
正守在五灵院课堂外的北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储物戒,刚才突然觉得指上一凉,好像在被人算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