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死法蹊跷,道士先生算过说是尸体不能停靠在灵堂,死法太凶不能入殓进棺材,要用草席包裹着身体搁在大门板上,放在风水先生早先看好的停尸处三天三夜,才能穿上寿衣进入棺材下葬。
这期间,老头的尸体必须要嫡亲的孝子在停尸处守着,还要每天给附近的坟上香,保全老头的尸魂不会被叼走。
人云云,众云云,我觉得老头的死跟阿婆和斌子就是同一个人,我竟然萌生了想去看一看老头尸体的想法。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记得自己手腕上起初也是红点,我以为会是火焰,可是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红点,奶奶很紧张我手上的红点。
我思前想后,打算先去探一探老头的尸体,再去找当铺,不管如何就算是上坟山还是下地狱,我要李郝然安全。
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我拉开门见着院子里站着一行人,村长带着几个陌生人,见我开门就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冉冉啊,你奶奶哪里去了?”村长双眼放光,面颊红润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般。
我扫了他一眼张开的嘴惊讶的合不拢,僵硬的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村长后面跟着的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个字高挑的男人,他,他不是风希夜吗?
他朝我看了过来,我慌忙的移开视线,咽了咽口水说道,“不知道奶奶去哪儿了。”
我余光瞥着不远处的男人,他正在和身边的男人说话,嘴角带着浅笑,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眯着眸子朝我看了过来,冲我眨了眨眼。
我猛的拽过村长走到一边,狐疑的问那几个人是做什么?总觉得那个男人就是风希夜,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卧槽,他不是鬼吗?为何青天白日站在太阳下,居然还有影子!
村长捂着嘴小声的告诉我,他们是上面派来监督小河流治理和地质勘探的,笑嘻嘻的说着我们村这条毛坯路终于要改造了,村长就是见钱眼开的人,怪不得一大早面色红润有光泽。
我心中疑惑重重,回头看着那几人带着的工具想那么回事,黄色的三角探测仪工具箱钻探,可我就是看着好奇。
我好奇村长找我奶奶做什么,这些事情她从来不会参与的,村长脸上堆着笑,说是要找我奶奶商量一下,把阿婆的房子借给他们暂住,我心一抖,看着村长脸上的笑有些古怪。
我呼吸有些急促,村长拽了拽我的衣角示意我别激动,村长说,上面的经费不足,现在村子里除了怪事,谁也不敢收留陌生人,想着阿婆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况且阿婆也没有死在家里。
我不知道奶奶会不会同意,可是我暗自觉得阿婆那房子有蹊跷,我从门前经过都会觉得阴风阵阵的怪吓人的,村长竟然要让他们住进去。
村长拽着奶奶到了一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奶奶竟然交出了阿婆家的钥匙,那几个人跟着奶奶朝着阿婆家走去。
我瑟缩的跟在他们身后,上次在窗户上看到了眼睛,吓得半死。
大门推开,大半个月没人住,一股浓浓的霉味,我捂着鼻子打量着,阿婆生前物件就少,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冉冉,你真香!”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凑到我耳边嗅了嗅,声音小的只有我们才能听见,那呼吸喷薄在我脖颈间,我紧张的退了几步。
他噙着笑意看着我,嘴角拐着一抹戏谑,那眼神太熟悉,他一定就是风希夜。
“你要做什么?”我防备的看着他,想起他的那些话,紧张的舌头都在打结。
他凑了一步,伸手将我散在额前的头发撩到了耳后,“你不去看我,那我就来看你啊。”我吓得推开了背后的门。
差点摔了进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吓得瞪大了眼睛,地上斑驳的血迹夹杂着很多黑色的毛发,还有那半空中吊着一个圈起来的绳子。
只觉得背后一阵一阵凉气袭了过来,冷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慌神间,奶奶迅速关上了门,用了一把大锁锁上了门。我回头看向奶奶,她脸色难看的瞪了我一眼。
奶奶吩咐那几个人,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打开柴房的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可不管。
柴房里藏着什么秘密?我那该死的好奇心!
管他什么,我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去探一探那老头的尸体,瞧一瞧他是不是真的有印记。
我跌跌撞撞的出了门,瞧了瞧身后定是没人跟着,我蹑手蹑脚的朝着停尸的地方走去。
停尸处就是用茅草打了一个棚子,四周挂着白幔子点着白色的蜡烛,我瞧着好像守着的人没见,正是个好时机。
我绕道了前方,门板搁在高板凳上,老头子直直的躺在门板上,裹着一层薄薄的凉席,还好是冬天,尸体还没发出尸臭。门板下放着一个扣碗点着长明灯,碗里面装着小半碗桐油,灯捻子挂在碗扣上,小小的火苗摇曳着。
农村的习俗,死了人要在棺材下点着长明灯,说是用来替亡魂引路,照亮着通向阴间的路,不让亡魂迷路。
我捏着鼻子走了几分,那老头里面用白布包裹着,我要看到他手腕上的印记有些难,得像个办法把白布掀开。
突然长明灯扑哧扑哧的响,外面刮起了风,乌鸦扯着嗓子凄厉的叫着,棚子外的蜡烛一瞬间全都熄灭了,我吓的往外跑,没注意一脚踢翻了长明灯,灯油散了一地。
我颤抖着捡起灯碗,着急的要死,听说长明灯一灭,亡魂找不到地狱的路,会变成孤魂野鬼。
我一边找着火机,一边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叫他千万不要怪罪我,不远处的小树林里燃起一堆冒着绿光的火,脸颊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拂过一般,我吓得魂飞魄散,念叨着狂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