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内容一模一样。他吓了一跳,跑来告诉我。”
“嗯……”正晴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Submarine’,”美浓部说着往椅背靠去,金属挤压摩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是我们的原创作品。没错,说得精确一点,我们是拿麻省理工学生做的游戏为基础,可是,这是靠我们自己的创意开发出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在毫不相关的地方想到同样的创意,还具体地做出来,这种偶然可以说几乎不存在,对吗?”
“这么说……”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当中有人把‘Submarine’的程序泄漏给这家‘无限企划’。”
“不会吧?”
“你想得到其他的可能吗?手上有‘Submarine’的,只有参与制作的成员,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也不随便出借。”
对于美浓部的质疑,正晴无话可说。的确,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事实摆在眼前,酷似“Submarine”的游戏正通过邮购渠道出售。
“要集合大家吗?”正晴提议。
“有这个必要。马上就要午休了,叫大家吃过饭后到这里集合吧。问过所有人可能会有线索。当然,前提是那人没有说谎。”美浓部嘴角一撇,用指尖把金边眼镜往上推。
“我实在很难想象有人会背着大家,把东西卖给商人。”
“中道,你要相信大家是你的自由,但有人出卖我们,这是不争的事实。”
“也不一定是蓄意吧?”
听到正晴的话,美浓部扬起一道眉毛:“什么意思?”
“也可能是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别人偷走了程序。”
“你是说,嫌疑人不是成员,而是他身边的人?”
“是。”虽然对“嫌疑人”这种说法有点排斥,正晴还是点点头。
“不管怎样,都有必要询问所有人。”说着,美浓部将双手盘在胸前。
参与“Submrine”研制的,包括美浓部在内共有六人,大家在午休时间全部聚在第六研究室。美浓部报告了事情的经过,但所有人都坚称自己一无所知。
“先不说别的,做这种事,肯定会像现在这样露出马脚,哪有人会笨到想不到这一点。”一个四年级学生对美浓部说。
另一个人则说:“既然要卖,当然是跟大家商量后我们自己卖啊,这样赚的钱绝对更多。”
有没有人曾经把程序借给别人?美浓部提出这个问题。有三个学生回答,曾经借给朋友玩过,但都是在本人在场的情况下,每个人都确定朋友没有时间复制程序。
“这么说,可能是有人擅自把程序拿了出去。”美浓部要每一个人交代记载程序的卡带的去向。但是,没有任何人遗失。
“大家再想一想。既然不是我们,那么就是我们身边有人擅自把‘Submarine’卖给别人,而出钱买下的人,竞公然拿来兜售。”美浓部心有不甘地依次注视大家。
解散后,正晴回到座位,再度确认记忆。最后的结论是至少自己的卡带没有被人偷拿的可能。平常,他都把储存了其他数据的卡带和“Submarine”卡带收在家里书桌抽屉里。带出来的时候也随身片刻不离,甚至从未把卡带留在研究室里。换句话说,东西绝对不可能从他这里遭窃。
话虽如此,这件事却让他有了全然不同的感想。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游戏之作竟然可以成为商品,或许,这将是一项全新的商机……
3
正晴想起唐泽雪穗的身世,是在与礼子交谈后半个月左右,他陪朋友到位于中之岛的府立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这位朋友是他在冰球社的同伴,姓垣内。垣内为了写报告,正在调查以前的新闻报道。
“哈哈!对对对,就是那时候,我也常被叫去买手纸。”垣内看着摊开的报纸缩印本,小声地说。桌上放着十二册缩印本,从一九七三年七月份到一九七四年六月份,每月一册。
正晴从旁边探头去看。垣内看的是一九七三年十一月二日的报道,内容是大阪千里新市镇的超级市场内,手纸卖场挤进了三百名消费者。
那是石油危机时的事情,垣内正在调查电力能源需求,必须阅览当时的相关报道。
“东京也有抢购囤积的情形吗?”
“好像有。不过东京那边,应该是抢清洁剂抢得比手纸凶。我表弟说,他不知道被叫去买过多少次。”
“哦,这里也写着,有主妇在多摩的超市买了市价四万元的清洁剂。这该不会就是你亲戚吧?”垣内笑着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