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水的意思就是,不是吃饭不是有事,暂时离开很快回来。
她到底有什么毛病,非得一次又一次跟他玩这种捉迷藏的游戏?前一次一走就是数年,这一次是要多久?
是不是就不能听他的,是不是就不能告诉他一声,是不是一定要这么自我,是不是永远都把他摆在最后面?
他错了,原来不是她没资格,是他在她面前没资格!
“何零露!”顾炎用力喊了一声。四周都是巷子,往前往后往左往右都有路,但他不知道哪一条才是正确的。
“在!我来了我来了!”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顾炎一回头,看见何零露深一脚浅一脚从一边巷子里出来。
刹那间,像是所有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他激动得连脸都涨得通红,三步两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拽着她t恤,拎兔子似的把她拍到墙上。
墙头垂下紫色喇叭花被狠狠压在后背,发不出一点声响。
何零露却吃痛地嘤咛一声,满肚子不解地看向面前暴躁的男人,她隐约能猜出他怒意如此旺盛的原因,踟蹰着解释:“我刚刚——”
“你去哪了!”顾炎像头豹子似的咆哮,声音在巷子里来回穿梭,不久就响起微弱的回音。即便是回音,也是一样带着暴躁的触角。
何零露被他吼得脑仁疼,说:“我——”
顾炎却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一手按着她肩道:“跟你说了只是去买水,不会很久,为什么不呆在原地,为什么非要走来走去,长两条腿了不起是不是?”
何零露原本只觉得他凶,听得一愣一愣的,等到他说“长两条腿了不起”的时候,却又莫名觉得有种反差萌,忍不住笑了起来。
诸如此类的情况,以前也时有发生。往往顾炎已经非常火大,她却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笑了出来,这一笑,顾炎有时直接绷不住破功,有时也会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
今天不太走运,何零露遇上的显然是后一种。
顾炎原本就在盛怒之中,发现自己几乎是被漠视后,立刻如同被火星点燃的一堆干柴,噼里啪啦烧得更旺。
“何、零、露!”顾炎又喊了她一声,极严厉的,方才拎回来的一袋水被他狠狠甩出去,因为用力过猛,其中一瓶直接被摔得裂开,液体溅上何零露脚面。
何零露立刻一激灵,表情重新严肃起来。
“你还笑?为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着急,我有多担心,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你觉得折磨我很好玩是吗?”
不同于刚开始的怒吼,顾炎沉着声音,字字句句说得慢而重,每一个发音像是从齿缝间逼出来,及至最后几乎完全被吞。
他因而又重复了最后一句:“折磨我很好玩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