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从马匹上下来,楚琏将两匹马牵到一起,让乌丽罕扶着那日松站在挡风的位置,随后她从马身上的布囊里取出之前带出来的食物。文学迷WwΔW.WenXUEMi.COM
四个人靠着马匹,尽量汲取着马匹身上的温度,分了吃食,强迫吃下保存体力。
楚琏灌下一口羊奶,趁着几人吃东西的工夫,与他们说着自己要用的办法。
原本牧仁还吃的好好的,可听到了楚琏的办法后,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他急急道:“楚姐姐,不行,这两匹马是我们最后的依仗了,如果没有它们,凭我们双腿根本走不出这雪原!”
楚琏当然知道牧仁说的是事实,她深吸了口冰寒刺骨的空气,伸手摸向身后靠着的马匹,叹息了一声,“牧仁,你好好看看这马,就算我们不用这个法子,恐怕这两匹马也活不到明早了。”
况且,马也要吃食物,他们走的匆忙,由于乌丽罕预估的失误,他们并没有带马匹的粮草。
没有粮草,马匹也支撑不了多久,更不用说这两匹马的情况现在根本就不好。
牧仁转头看向他们身后的马,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马匹身体着抖,神情恹恹,显然不是长久之兆。他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男儿,又是以游牧为生,对马匹羊只最是爱护,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到一匹马的。
牧仁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点点头,这个时候,他也明白,杀了这两匹马或许是他们此时最好的选择了,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今夜降温的时候活下来。
楚琏见劝服了牧仁松了口气,马匹通人性,不到万不得已楚琏又如何想这样做。
抬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边儿雪白,天光越变暗,楚琏把最后一口肉干塞进嘴里,道:“吃完我们就开始吧。”
牧仁捏着拳头点点头,在吃饭的时候牧仁已经与母亲和弟弟解释了楚琏的办法。
乌丽罕比儿子冷静很多,尽管楚琏这个法子也只能解燃眉之急,他们明日一早面对的境况绝对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但是若不用这个法子,他们今晚就要被冻死。
所有人都同意了后,他们开始准备东西,幸好马匹身上挂着囊袋本来就有两把长刀,不然楚琏身上只有一把防身的匕,一想到如果要用一把匕去杀马,楚琏整张脸都会黑的。
杀马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乌丽罕和牧仁,他们常年与牛马相伴,手法熟练,他们甚至知道怎么杀死一匹马能让马匹承受最小的痛楚。
当两匹马倒在雪地里的时候,就算是楚琏也忍不住眼眶泛泪。
天越来越暗了,气温也下降的很快,楚琏不得不加快手上的动作。
她和乌丽罕一起用力将马匹的内脏从马腹中掏出来,随后放在旁边的雪地上堆起来,两匹已经失去气息的马横躺在雪地里,当两匹马的内脏都被掏干净,楚琏和乌丽罕先扶着年纪最小那日松钻进了马腹中,随后让牧仁抱着那日松躺在外面。
楚琏用挖出来的马匹内脏堆在马腹的缝隙旁边。
剩下一匹马的马腹就是她和乌丽罕的,幸好她和乌丽罕都纤瘦娇小,个头不高,不然两个人根本就钻不下。
楚琏和乌丽罕比划了许久,这才说服乌丽罕她自己躺在外面。
等到乌丽罕钻进马腹后,楚琏才蹲下身钻进去,幸好她身上还披着一件狐裘,把狐裘裹在外面倒也不是那么冷。
马腹里味道难闻,甚至有血和组织液滴到了她的脸上,但是为了能活下去,只能忍受。
贺常棣越是随着痕迹追出去,心沉的越厉害。
此时天已经黑了,跟着贺常棣出来的所有人都躲在6舟上的暖棚中。
贺常棣黑着脸微微掀开了一条缝朝着外面一片漆黑看过去。
该死,天黑了!
在冬日的草原上,如果没有东西可以取暖,天黑也就意味着死神的来临。
他们的队伍中有专门的向导,老人也是蛮人,在北境草原生活几十年的。
旁边肖红玉肃着脸问老向导,“最近可有能歇息的地方?”
老向导努了努嘴,直言:“从这里走,方圆十几里地都没有能休息的营地,若是想要度过这篇雪原,少说也要两日。”
老向导一句话让贺三郎脸几乎变成坚冰。
外面有护卫汇报,“少爷,前面还有痕迹。”
贺常棣声音有些涩,“照着痕迹继续走!”
护卫应“是”后,很快就吩咐下去。
要不是这6舟和暖棚,就算是他们这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也不能在这样黑夜中在草原中正常行走。
贺常棣按着楚琏他们离开的痕迹追出来,问了那处帐篷主人,他当然也知晓楚琏逃走时是一身什么样的装备。
四人两马如何能在这样的夜晚生存!
他们带着6舟一路追来,就在路上遇到两具冻僵的尸体,还是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