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好之后,她挑高了亵衣,拿了一些菜籽油,在奶奶的背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油,随后双手挥动,做起经络推拿来。
这时,抓好药的碧绿敲了门,君离让她进来后守住房门,而他却是踱步朝床榻行去。
当他看见凌萧若的动作后不免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他与莫医士是莫逆之交,长期看他行医,却是从未见过如此方法的,若儿这是在做什么呢?
凌萧若闻言,抬眸朝君离笑了笑,一笑间,芳华乍现,闭了月羞了花,看直了君离的一双眼眸。
“这叫推拿,本来应该用一些花草的汁液提炼而出的精油来进行推拿的,但是紧急情况之下做不出来,而红花油对于生病的人来讲又太过刺激了,所以就干脆用菜籽油,温和,不伤身的。”
君离眉毛一扬,重复道:“推拿?”
凌萧若点了点头后,接着手法轮动,继续推拿起来。
推拿不仅要按准穴位,还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是以,几番轮动后,凌萧若早已香汗淋漓。
由于汗水的浸湿,凌萧若微微蹙了蹙眉。
她刚想抬臂碾干额头之上的汗水时,却见一方白色的绢布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为她轻轻擦拭起额头上的汗珠来。
凌萧若抬起的手臂忽而停滞在了空中,她抬眸望向君离,润泽秀美的白玉掩盖住了他的容颜,唯余那双盈亮的黑眸映在了红色烛火之间。
有那么一瞬,她竟是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眸,可是,那双眼眸与这双却又不尽相同。
“怎么了?”由于凌萧若的痴痴凝望,君离隐于面具下方的俊脸有些微微灼烫,他哑着声音问询起来。
凌萧若见君离声音有些暗哑,旋即甩了甩头,她怎么可以把如此纯情的一个男子跟另一个骚包男相提并论呢?她当真是眼花得不轻啊!
甩头之后,凌萧若不再看向君离,只专注地推拿起来。
一切完毕之后,碧绿将中药端了上来,凌萧若接过药碗,君离将奶奶扶起,凌萧若一勺一勺地喂服起来,喂完药后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凌萧若望了望窗外,月色早已西移,她转眸看向君离,说道:“君公子,此时天色已晚,您今夜就在凌府厢房中歇下吧。”
奶奶病重,君离本也没想着离开,遂点了点头道:“好的。”
凌萧若朝碧绿扬手道:“碧绿,送君公子去客房吧。”
碧绿点头应下了,随后带着君离朝客房行去。
待君离走后,凌萧若捶了捶肩背,眼眸一闭方才想起,刚刚她是跟云景轩一同回来的,她一直忙着救奶奶,早已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刚才她显露了医术,不知他有没有看见,如若看见,他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正思忖间,碧绿回来了,凌萧若扬眸问道:“云景轩人呢?”
碧绿闻言,似也才记起还有姑爷这么一个人,她愣了愣回道:“姑爷不是跟小姐在一起的么?”
凌萧若闻言,蹙了蹙眉,云景轩这是去了哪里,莫非他知道她会医术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凌萧若心中似揣了个兔子一般,上下跳个不停,她着实不想让云景轩知道,她便是子青。忐忑了一阵子后,凌萧若又觉不对,按照她对子然的了解,如若他知道她便是子青一定不会就此离去。
奶奶的情况还有些不稳定,她今夜要一直守在奶奶身边,怕是不能回王府了。
想到此,凌萧若对碧绿说道:“碧绿,你叫上一个凌府的小厮回一趟王府,跟云景轩说奶奶情况不好,今夜我便不会去了。”
碧绿应下后便跟着去办了。
靖王府之中,逐月从夜宴之地回来后就一直侯在书房门外,守到月上中天时,终于看见自家主子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朝书房行来。
到得跟前时,逐月眼眸一瞥,方才看见主子雪白的衣袍之上竟是染上了血渍,他一个箭步飞至云景轩跟前皱眉问道:“主上,您受伤了?”
云景轩懒懒地抬了抬眸,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逐月,你跟在本王身边多少年了?”
终于掐指算了一下回道:“到今年十月初三,正好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