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琢在书案上给她留了字条,“议事厅回话,等我。”
冰绡还是头一次见他的字,乍一眼看去,有些歪扭,似乎不成体统。可仔细端详,方觉法度严谨,有种质拙的金石之气,就像他的剑法,没什么华丽的招式,可每一下都刚猛雄劲,浑厚有力。
冰绡将字条从镇纸下抽出来放到随身的香囊里,转身开了房门,脚步轻快地回自己的卧房去了。
莺儿脸上的肿已经消了大半,只有下颌角连着脖子处,仔细看方能看出一点淤紫。
冰绡心疼地给她冷热敷了一轮,方才饱含歉意道:“对不住,我连累你了。”
莺儿小嘴一撇,“小姐连累我的时候还少么?怎么忽然间与我客套起来了,哼!莫非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与姓檀的一条心了吧!”
“死丫头说什么呢!”冰绡被她戳中心事,恼羞成怒便去呵她的痒,莺儿一边笑着躲闪,一边半真半假地抱怨,“还敢嘴硬?我问你,昨晚你为什么不回来与我睡?你是不是和他……”
“少胡说!”冰绡红着脸狡辩,“我今早上才回来,怕吵到你和绿芜,方在前院待了一会!”
“是么?”莺儿笑着捧住她的脸,“那你脸红什么?”
冰绡心虚又害羞,顺势又往莺儿身上压,莺儿却比她壮,力气也比她大,反手就将她压到了身下,伸手便往她腋下和腰间的痒痒肉探。
冰绡最怕痒,只好连连求饶,“我说、我说!求莺儿姐姐高抬贵手!”
莺儿笑道:“今早上檀琼郡主来找你,说要与你一起去唐老先生处,见你不在,她便带着金珠自己去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你们昨夜就到府了!你还敢抵赖么?说,昨晚你和他是不是……从实招来!”
冰绡却被她前半句话吸引了精神,“你说檀琼自己去了唐老先生处?”
“对呀,怎么了?”
冰绡不禁想到了昨夜看到的那一幕,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莺儿却不容她打岔,“说不说?再不说,挠你痒痒啦!”
冰绡怎肯束手就擒,“好、好,我说!”,话音一落便来了个以攻为守,莺儿痒得浑身直颤,一骨碌从她身上掉下来,又挣扎着报复回来,两个人顿时在床榻上闹成一团。
直到钗环散乱、气喘嘘嘘,俩人方直挺挺躺着不动弹了。
莺儿犹不甘心,用手指捅冰绡的腰,“说嘛!”
冰绡翻了个身,悄声道:“那……我说了,你不许笑话我。”
莺儿来了精神,也翻了个身,眼里的好奇之火熊熊燃烧,“发誓不会,快说嘛!”
冰绡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含糊:“也没做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呀?”莺儿要急死了。
“就是……咳咳,亲、亲了一下。”
“啊!”莺儿惊叫一声,反倒唬得冰绡捂住了她的嘴,“大惊小怪什么嘛!”
莺儿上下打量她,“亲、亲哪里啦?”
冰绡红着脸骂:“还能亲哪!就……嗯……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