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三个多月了,她还没有想明白吗?
风扬兮眸中透出彻骨冰寒,她这样,他有什么做不出来?
他没有告诉她实情,他一直犹豫。永夜如果真的不喜欢他,他不想勉强。他默默的守在她身边,给了她自由与空间,消除她的疑心与顾虑,想得到她的心。然而,他等到了什么?
寒风扑面,风扬兮摸了摸下巴,唇边浮起一丝奸诈的笑容。
雪没膝,永夜一脚踩下,吃力的拔起。轻功可以踏雪无痕,现在她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李二想用轻功带她过去,永夜拒绝了。
她想起当日从李言年跑了出来,风扬兮戏谑的笑容,他笑望着她说:“难道要深一脚浅一脚走上几十里山路才舒服?”
永夜堵气地艰难在谷底行走,她当时是不敢露功夫,现在是没功夫,心里不自然的委屈。
竹楼屋顶铺满了晶莹的雪,永夜呵了呵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凄清,却显得很干净。
有人来过,永夜脑中划过这个想法,呆了呆冲出屋,才要放声大喊,又拼命忍住。她不能喊,也不敢喊。
飞天的翅膀
………【463。】………
蔷薇的长生灵牌还在开宝寺内供着。他母亲还在天上看着他。永夜眼一闭,忍住满眶泪意。
“小姐?”李二骇了一跳。
永夜吸了吸鼻子,强笑道:“影子叔叔,你等等我,我想一个人进屋瞧瞧。”
她住的屋子还是竹席,蓝花被子。
厨房竹筒里那束干枯的野花还在,灶台冰冷。一切都还是当日她和风扬兮离开时的原样。她记得那天风扬兮还熬了锅鱼汤。曾经有两个男人在这里为她做羹汤。可是,她还是孤单一个人。
永夜机械地瞧着,她想起揽翠倚红蔷薇,女人要的东西真的很简单。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放着一只白玉瓷瓶。什么时候多出这个东西?
永夜疑惑拿起瓶子,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枚药丸,她拿起纸条扫了一眼手就抖了起来。
“星魂,就算你愿为他化为流星坠向无尽的夜,我也想再为你找回飞天的翅膀。我要你幸福。”
下端那弯月像一只钩子再度勾起永夜的希望,纵然这次月上没有那颗星星。
“月魄……”永夜百感交集。
他是游离谷主,他让她从此不敢相信任何人。他废了她的武功,蔷薇死在他手中……为何,他还要恢复她的功力,他还要她幸福?
永夜眼前似乎看到月魄徘徊在竹屋的身影,仿佛看到他放下瓷瓶的心情。
她如何不明白?两世为刺客,那种挣扎与痛苦,那种一直在永夜黑暗中独自前行的孤单与无奈。她如此,月魄也一样。
只是,天意弄人。一个蔷薇,一段父仇,一个责任,一份内疚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得太远太远。
人生若如初见。月魄狠了心不护着她,她与他便不会有温情脉脉,就不会在山谷底建一座竹屋,在小巷里开一间医馆,只为了彼此心底都向往的自由与幸福。
墨玉恨她,恨她让月魄背弃游离谷。恨她让月魄心生柔情。恨她让月魄连父仇也罔顾。
如果不是她,福宝镇依然建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对游离谷里的人而言,福宝镇何尝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