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姐太抬举我了。”段棠也不抬眼,将冯玲点的那些药材,一个个找出来过称,打包,做起来十分干练。
冯玲倒也不尴尬,继续笑道:“也不怪你如此,像顾纪安这般年少有为,前途似锦的高枝,只怕你这辈子再也遇不上了,说来也是命不好,这才几年好运气就到头了。”
段棠瞥了眼冯玲,嗤笑:“这世上的高枝多了,我攀得过来吗?当年和顾纪安定亲,他也不过就是个书生,对我段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高枝。我爹那是见我喜欢,便千方百计的全我心意。”
冯玲撇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段棠挑眉:“当然有用,能投生在我爹家,我就是命好,最少他不像某些人的爹,为了朝中一点人脉,利益熏心,把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嫁给三四十岁的老男人。”
冯玲顿时黑了脸,揪着绢扇,低声道:“段棠!你如今落个这般的境地,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段棠呵呵的假笑:“我就得意,我不光是命好,以后运气肯定更好,这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冯玲咬着唇,冷哼:“你要是真的命好,怎么会被顾纪安退了亲,还要来这里做下等人的事!”
段棠皮笑肉不笑:“因为我命好,才会被顾纪安退了亲,才能来这里做伙计。不像有些人,心里不知道多想出来浪,可还是得被关在家里。不能上学读书,一辈子也就识得几个字,整天的刺绣养花看账本,被迫和一群姨娘庶出的姊妹兄弟相亲相爱!”
冯玲几乎撕碎了手中的绢扇,咬牙切齿道:“你!你……太过分了!”
段棠倾斜着身体,笑着看冯玲:“我过分?我过分还是你过分?如今我好好的医馆做个伙计,你做你的千金大小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来我这里找不痛快?”
冯玲一时语塞,心里更是委曲:“我也是可怜你,才和你多说几句!你何必把被退亲的气撒在我身上!”
“夏虫不可以语冰!”段棠历来知道冯玲的性子,也说不上多坏,她说这几句话只怕是真心感觉没了顾纪安,自己才堕落到来抓药。段棠欺负这样的冯玲也没有多大的成就感,长叹了一口气将药包推了过去:“你要得东西都在这里,至于百年的人参,店里也只有一支。你若是想要三支,可从省会那边拿来,不过要等上几日。”
冯玲佯装无事的擦了擦眼,也收拾了情绪道:“一支就一支,先给我拿上,剩下的两支到了,你派人直接给我送到府上去,还有祛湿的药,给我包上几十包,我现在就要。”
祛湿的药包,几乎都是常规的药。段棠这些时日抓的最好的便是这些,自然轻车熟路。冯玲似乎被气得不轻,倒也不多说话了,似是很专注的看着段棠包药的手法与熟练度,眼里有莫名的光芒闪烁。
段棠将祛湿的草药,配了二十份:“若湿气过重,便三碗水小火煎成一碗,喝上三日便可。女子不要多喝,里面有许多药物都属大寒。若是湿气入体不严重,可多喝红豆薏米水。若是家中女眷喝,便将薏米在铁锅上翻烤,如此可祛去薏米的寒气。”
冯玲听完这些,看了段棠一会:“你不好奇,我买这些药做什么吗?”
段棠撇了冯玲一眼:“你冯家有的是钱,买来喂猪,我也管不着啊!”
冯玲挑眉上下打量段棠一个来回:“你有多长时间没见你爹了?”
段棠头也不抬:“管你P事!”
冯玲嗤笑一声:“那你不知道马上要打仗了吗?你爹和我哥他们都被抽掉走了吗?我爹留下镇守石江城。”
段棠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看冯玲:“谁说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