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心被逼到墙边,左侧的颈上冰凉的刀刃轻贴在皮肤上,但凡那只拿着刀的手稍稍用力,便能划破她的颈上动脉。
言初心呼吸都是起的,面色苍白神色绷紧,她瞪着双眼里充满了晶莹的水花,一顺不顺的瞪着面前冷漠的男人。
她眼睛里倒映出的是恐惧,可就在僵持不下的沉默中,心里的害怕却随着脖子上刀刃带来的微凉一点点消散。
余光瞥了眼右手边半掩着的卧室门,庆幸出来的时候没有关死,随后她开口打破压抑沉闷的死局,“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闻言握着刀的手稍稍加了力道,漠然的看着随着他加重的手劲而从她的颈侧溢出的血,红色将冰冷光洁的刀刃染上一丝颜色,却越发显得狰狞残酷。
言初心吃痛皱眉,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小命。
男人冷笑一声,“果然,医生没一个好东西,你还装作不认识陈明峰可转眼就去报警了?”他嘴角扯出的冷漠弧度残酷的让人不寒而栗,“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刚处理完那个畜生的尸体,你就来敲门了,哪怕晚来一天,你也不会遇到我!可你竟然还敢报警,你知不知道那个禽兽做了什么事?”
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言初心吓得浑身僵硬,悄无声息移动到门上的手也在此刻突然停止。
“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该交给法律去处理,您也没有权利杀了他。”言初心脑子一热说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断舌头,这种情形下她不是更刺激了他吗。
果然,她话音刚落,男人那张一直沉冷阴森的脸上发生了变化,愤怒的情绪将他的眼底染红。
男人冷冷一笑,那双死死盯着言初心的双眼仿佛千尺寒冬,彻骨的寒意快要将她吞噬。“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言初心深吸一口气,咬牙一句话也说不出。
“是那个禽兽毁了我的家,是他杀了我老婆和女儿!”他愤怒的低吼畜生。
言初心听了他的话心咯噔一沉,想到在之前在医院里李娜和她说的话。
——陈医生滥用职权,害死了一个女孩。
她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男人眼里却盈满了悲伤,仿佛一瞬间肩膀沉重的恨和浓浓的悲痛压塌。
他沉浸在回忆里,自顾说着:“她才十九岁,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是个孝顺的孩子,陈明峰是她妈妈的主治医师,没有医德不配为医,身为一名医生本该救死扶伤,可他却滥用职权用她妈妈的病威胁她,她害怕也不知道跟谁说,可是陈明峰那个畜生还不放过她!”他说出陈明峰三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似乎恨不得再把他抓到面千刀万剐。
言初心皱眉,想到李娜之前说陈明峰滥用职权,耽误了女孩的病情,女孩因为看不到生的希望自杀。
原来需要肝脏移植
的不是那个女孩,而是女孩的妈妈,最后病情恶化不治而亡。
陈明峰到底做了什么,让这样一个家庭家破人亡?到最后只剩下这个男人挣扎的宛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这个世界上,以仇恨注满血肉之躯撑着走到了如今这不田地?
言初心心里一片凉意,她从不敢揣测人性,更不能想象一个人能卑劣阴暗到怎样地步。
“他该死!”男人眼角流下了仇恨的泪水,滑过黝黑的脸颊时折射的光仿佛冷剑刺破黑暗的屏障,“我没钱,我们认了。可是他动我女儿,他就是该死!他死了也抵消不了犯的罪,我要让他挫骨扬灰!让他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言初心抓住他最后一句话,“他没死?”
男人冷呵了声,“那个人渣,轻易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生不如死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他在哪?”言初心冷静的问了句。
男人闻言看向她的目光更冷,“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救他一命吗?你为什么还要同情那个人渣?!为什么!”
“我没有同情他!他做的事自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只是为了一个这样的人渣,你搭进自己的命值得吗?”言初心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的恐惧已经逐渐消散了,只剩对一位无力的父亲在命运中苦苦挣扎,握着仇恨的利刃去寻找所谓的公正的同情和悲凉。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活对我来说更煎熬,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了。”男人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浓烈的悲哀将他身上的戾气淡去了不少。
言初心看的心酸,迟疑了会还是问出:“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吗?仅仅是因为我报了警?我相信换做是您,遇见这种事也会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