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闵与张五斤带着重伤的溪云柳返回慕天谕所在的客栈,却不想他们刚刚到了客栈的门口,便现了客栈的不对劲。客栈外的大道上,不见一个人影,能有的,尽是飘落的树叶,一片凄凉。
客栈的大门敞开着,厄迈昆正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品着不知何时沏出来的茶水。不见任何其他魅鬼,待张五斤与溪云柳在后,祁闵独自一人走至最前时,他也第一个现了厄迈昆,并提高了警惕,握紧了还没有拔剑的拳头。
紧跟着,他现了一具狼的尸体,辨认出是白风,祁闵顿时大惊。溪云柳与张五斤也走上了前去,不禁纷纷拔剑提斧,对准了依然悠然自得的厄迈昆。
“呵呵,又是三个,东华山的人,我看也快到齐了。”厄迈昆突然讲道。
白风都躺在了地上,那慕天谕与蔺秀瑾的状况,可想而知,祁闵提着剑便闯了进去,在他闯进入的一刹那,厄迈昆也突然变了脸。手上的茶碗一抖,半碗茶水便泼向了祁闵,祁闵挥剑挡时,他一个闪身而起,跟着一掌就打了出来。祁闵的外号叫做大悲手,拼掌力他丝毫不惧,收了长剑,同样一掌,迎面便迎击了上去。
双掌相击,不料一掌就把祁闵给打了出来,他的胳膊明显一股分筋挫骨,是重重地摔落到了地上。张五斤忙俯身照看,溪云柳则长剑一挥,追击着厄迈昆便刺了上去。
刚刚恢复了一些伤势,溪云柳显得力不从心,被厄迈昆躲开之后,还被其用手指弹开了长剑,只觉得手上隐隐作痛,溪云柳险些长剑脱手。不过这一下,溪云柳进入了大堂,在大堂一侧的一幕,令她再也没有闭上眼。
慕天谕靠躺在一侧墙壁上,一息尚存,而在其身边,蔺秀瑾趴在地上是一动不动,浑身血迹,早已是命丧于此。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溪云柳一个走神也被厄迈昆一掌打中了后背,血水脱口而出的一刹,一下就被打飞了出去,刚好趴在了慕天谕的身前。
厄迈昆阴冷的一笑,随即便又退开一步,打向了祁闵与张五斤,张五斤见状,松开了扶着祁闵的手便提斧子劈了上去。他那笨重的身子,实在是太过笨重,大堂里被他这一斧子劈的狼狈不堪,厄迈昆是丝毫没有挨着,不但如此,厄迈昆趁机还抓向了他的后背。
张五斤号称大力士,虽胖但不是虚胖,他的皮肤异常的有力,竟然仅仅是被抓破了衣服,回身他便又挥出一斧。在厄迈昆避闪的时候,祁闵突然也冲向了他,反而把厄迈昆给逼出了大堂之外。
“师父,师娘——”张五斤一看慕天谕与溪云柳的状况,失声便大吼了起来。
祁闵顾不上那么多,闪身便追杀了出去,张五斤吼罢,也极大的刺激了他的神经,轮着斧子也紧跟而上。师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竟又将厄迈昆逼上了前面的大街,赤手空拳的厄迈昆终于打起了精神。
客栈大堂里,溪云柳已经不能动了,能动的,也只是慕天谕一只看似被打残的手。他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便异常的灵敏,他知道溪云柳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可惜不听使唤的手没有给他争气,抚摸来抚摸去就是事不随愿。
大堂里没了动静,这时躺在地上的白风突然挣扎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跟着一个跃身便侧卧了起来。它先是用忧伤的眼神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蔺秀瑾,随即才又看到了慕天谕。强行蹬了两下,白风勉强站起,拖着后面一只行动有碍的腿便走了上去,用头顶起了同样一动不动的溪云柳。
被顶了两下,溪云柳竟然也动了一下,白风见得,用嘴衔着溪云柳的衣袖便拉到了慕天谕的手边,让慕天谕握住了溪云柳的手,它才又瘫软到了一侧。白风不但没死,还替慕天谕做了件让他很是欣慰的事。
“柳儿,柳儿。”一握住溪云柳的手,慕天谕便轻声喊叫了起来。
大街之上,厄迈昆一掌打中了张五斤的斧子,震的他连连退后,又是为了躲避祁闵的剑刃,没有继续追击。但反过身来,厄迈昆一下就抓住了祁闵的手臂,拉着他就把他甩出去很远,被甩到了临街的商铺里,那商铺顿时残破不堪。
大街上变成了一对一,厄迈昆不做停留,又扑向了张五斤,张五斤一愣,便见厄迈昆的手指划过了他的喉咙。张五斤定在那里不动了,手一松,他的斧头也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厄迈昆飘逸到了一侧。被甩开的祁闵没了动静,厄迈昆便又朝着客栈大堂而去,刚一迈步,张五斤也跪到了地上,喉咙处流血不止,跟着彻底倒了下来。
也在这时,一根长箭也射了出来,正好挡住了厄迈昆的去路,厄迈昆退开一步,扭头去看,又一根长箭也激射到了他眼前。令厄迈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长箭来得凶猛,他再次避闪的时候已经避之不及,那长箭的箭头竟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子,让他随后捂住了脸。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天之骄子擅射者日凡。
两箭过后,他沿着大街上的房顶便奔袭了过来,厄迈昆看了上去,眼睛里也冒出了杀气。因为日凡的第二箭,射破了他的脸,稍微往上抬一抬,他的眼睛恐怕都要被射瞎。
在日凡跳落到大街上的一刹那,厄迈昆暗运内力,一掌便打了上去,日凡忙蹬了一脚身旁的柱子,弹射到了一旁,躲避的轻松。躲开了一掌,厄迈昆便又是一掌,同时飞身而起,一片利刃便散了出去。只见日凡上蹿下跳,却又轻松躲过。
躲开的时候,日凡拉弓便是一箭,正中厄迈昆的眉心。厄迈昆双掌齐出,竟硬生生地让那箭停滞到了他的面前,日凡随即便又一跳,在另一个方向补了一箭。又见一箭袭来,厄迈昆只得躲闪,他闪离开两步,先前那根箭便继续飞驰,射到了他原本所在的地上,后来的一箭又险些射中他的小腿。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固然是虚惊,眼前这少年却给厄迈昆来了个下马威,至少让他每一个动作都有所顾忌,每一次躲闪都显得惊慌失措。稳住了脚,厄迈昆停了下来,在日凡的丈余处,又开始细细打量日凡。
“你是神都的人?”厄迈昆不禁问道。
日凡手持长弓,却不曾拔箭,他看着厄迈昆便正色地回道:“在异族人的面前,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能力杀了你。”
“嘿嘿,你好自信啊!”
“自信都是因为对手的无能给的,难道不是吗!”
二人殊死对决了一番,竟有心打起嘴仗来,厄迈昆的脸上挂了一个血道子,再嘴硬恐怕也已落了下风,让他说起话来,都没了底气。他来此是为了杀人,杀东华山的人,感觉已经做到了,爽性他也决定就此罢手。
只见厄迈昆拱手便向日凡示好道:“在下北天之外厄迈昆,今天我们算相识了,由于急需赶回去向我家少主人复命,我也不想跟你纠缠,但愿我们还会再相见。”
日凡则正色回道:“下次相见,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厄迈昆见其无心纠缠,硬气的话也只能咽回了肚子里,强行笑道:“那我也会奉陪到底。”
日凡不理,厄迈昆便转身而去,走出几步,飞踏上了屋顶,一跃没了影子。
日凡见得,忙跑向了倒地的张五斤,见其没了呼吸,随又急匆匆地跑进了大堂之内。大堂内,溪云柳也已没了动静,唯独半死不活的慕天谕在轻抚着溪云柳的秀。如此场景,让他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