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洺想了下,又重新拨打给刘助理,“让她们进去吧。”
想了想,又加了句,“看着点程斯念。”
他直觉告诉他,舒桑月不会无缘无故地把程斯念拉去医院的。
刘助理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既然程斯洺应允了,他便恭恭敬敬地请舒桑月和程斯念进去病房。
病床上的程裕紧闭双眼,戴着呼吸机。
发福的身材也肉眼可见地消减了不少。
这么多年来,程裕的眼里几乎就没看见过她,在别墅里能见到他的时间也很少,印象中只有她“做错事”的时候,程裕才会施舍给她一些目光。
凶狠,嫌恶。
让她害怕和不安。
老实说,她对程裕也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
只是突然看到印象中那个威武雄壮的程裕此时躺在床上,显得特别脆弱无力,她也不免觉得有些感慨。
以往的那些不愉快也被暂时遗忘了。
“医生怎么说?”她问舒桑月。
舒桑月心不在焉,敷衍地说:“老毛病了。”
“医生有说什么时候会醒吗?”
“不知道。”
程斯念疑惑地看了舒桑月一眼。
舒桑月顿了下,朝门外示意,讥讽道:“你也看到了,程斯洺现在防我跟防贼似的,连病房都不让我进,医生看人下菜,我就是去问,他又怎么会搭理我呢?”
事实上她根本就懒得去问。
她恨恨地说:“老程还没死呢,他就这么按捺不住了。”
程斯念别过眼,实在不想听这些话。
舒桑月却停不下来抱怨,“这些年你以为我在程家就好过吗?程裕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我,他眼里就只有他儿子!程斯洺更是一直把我当成眼中钉,在公司搅黄我的项目,赶走我的人。我知道,你也满肚子委屈,但是……”
程斯念淡然地打断她:“过去的事我早忘了,没什么好提的,公司的事我也不太了解。”
言下之意,不要再跟她说这些事了。
舒桑月暗暗咬了牙,心下一动,低头思忖,决定再试一次。
“斯念,你爸已经在找律师拟遗嘱了。”
程斯念微怔。
舒桑月以为她对遗嘱两个字有兴趣,忙不迭地说:“那份遗嘱我看过了,你爸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程斯洺,咱们娘俩一分钱都没有!”
她故意夸大其词,但言语中暗含的愠怒却是真实的。
“真是不把我们两个当人看,我嫁给他这么多年,公司和家里我出了多少力。还有你,斯念,在法律意义上,你也是他的女儿啊!我没想到他这么狠心!斯念,这些年你在程家受的委屈,难道不该得到一些补偿吗?”
程斯念睨了她一眼,直接看穿她的意图。
想要挑拨离间,拉拢她一起瓜分程家的财产,分一杯羹。
今天把她叫来医院不是为了看病,是为了拉她入伙。
程斯念瞬间觉得厌恶至极。
“既然爸没什么大碍,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他。”
她刚站起身,舒桑月恼羞成怒地喊出声:“程斯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