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金色的眼瞳落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上,平静得令人窒息。
少女正在扬着颈,看护士怀里的孩子。
眼里泪花翻涌,嘴角也微微上翘着。
她似乎根本看不到,自己双手双脚连同腰部,都被棕色的约束带绑在床上。
那些乌青的、粗壮到变态的肌肉从她尽力遮挡的右手,一直蔓延到左肩,又从颈子里露出来。
夏漾漾看向来人,它像一座孤独的堡垒立在床尾。
脸庞上那种冰冷的淡漠,让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而沉重。
她毫不质疑,自己现在模样对它的冲击力。
可她更担心,它会不会把她经受的这份罪,统统转移到另外一个目标上。
那该怎么办呢?
如果她还有很长时间,她可以撮合父子两个,即便她后面死去,两个相伴的人也会是余生的羁绊。
她被它盯得发怵,身上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之后,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脸,让护士把孩子抱到寄生种先生跟前。
“非墨,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她声音微弱,眸光像蜡烛即将熄灭的火焰,希冀地望向它。
非墨?
江言垂眸,原来她的爱人是这个名字。
寄生种先生眼珠终于转动了,像尘封多年的钟楼的指针,在某一天动了一下。
它看向襁褓里的娃娃。
跟它想象中,寄生种的形态完全不同,而是一个雪白娇嫩的人类模样的娃娃。
他通体都是白色,白色的胎发,白色的睫毛,连唇色都浅得看不见。
他好干净啊,像抱了一捧雪在襁褓里。
可就是这个东西……
如果不是他肆无忌惮的叫嚣,如果不是他自私地赖在母体里,它的爱人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将母亲害成这样的幼种……
怎么有资格诞生?
寄生种先生不伸手去接,眸色越来越晦暗。
夏漾漾将它的变化收入眼底,却没有制止。
骤然之间,杀意腾起,它背后伸出四只长矛一样的触手,扎向襁褓里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