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过。”
万穗轻飘飘瞥他一眼,摆明了不信。
邵成懒得搭理她,转而问:“你进展如何?”
“跟徐老先生聊了一天,有了点想法。”万穗端着杯子,“以前做的大多是直身和圆领袍,这次想尝试一下深衣,这个更接近汉朝制式。徐老原本就是图个慰藉,这个更适合他。”
“会辛苦吗?”邵成对于所谓明式魏晋式并没什么概念,不过任何行业,新的尝试总是要花费更多心力。
“以前没做过,得先查查资料。”提到这个,万穗的大脑便不由自主开始思考。
静默片刻。
邵成忽然转头看着她:“没有别的话和我说吗?”
万穗回神:“需要和你说什么?”
“昨天晚上,记得吗。”邵成提醒。
万穗挑眉,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邵成看着她,没说话。
四目相望,静默的空气中有无声的气流涌动。
片刻后,万穗忽然倾身,向他靠近,停在他面前,不足一拳的距离。
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近到再往前一寸,鼻尖便会相碰。
万穗的目光落在邵成的唇上,微微偏了下头,错开鼻尖,很慢很慢地靠近。
即将贴上的一瞬,她停下来,张口:“你是说这个吗?”
温热清香的气息扑在邵成唇上。她眼尾勾起来,接着眼皮轻轻一撩,望进他眼睛里。
邵成不动,也不出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万穗笑着退开,起身,摆了摆手:“我回房间了。”
徐老先生对于这次的汉服并没有太多要求,只是一个身处异乡的年迈老人,想通过一些传统的中国元素,来寄托一些情感。
他只让万穗自由发挥,但设计上,没有要求往往比要求多更不容易。
徐老身体不便,太过复杂的服饰,穿起来麻烦且累赘,因为万穗放弃了自己擅长并且风荷记技术已经很成熟的几种。深衣是古代圣贤的法服,明朝已经不作为日常服饰,更多是文人穿着,以示对古礼的尊崇。
整个晚上,万穗一直窝在房间里查资料。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十分好,将近零点时,邵成依然能听到隔壁偶尔的动静。
他重新起来,打开房门。
隔壁的门半开着,浅黄的光纤流泻出来,走廊上一块几何光区。
万穗盘腿坐在椅子上,头发随意挽在脑后,笔记本莹莹的光映在脸上,她蹙着眉,嘴里咬着支笔,看得专注。
邵成下楼,热了一锅牛奶,端上来,敲了下门。
万穗很快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盯着屏幕,滑动鼠标:“进来。”
“还没睡?”她头也不抬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