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皇上声音有些颓然,跌坐在龙椅上,虽只有一万三千人的兵马,但至少也能抵挡一阵子,他哆嗦的从怀里掏出一块虎符“快,把这个交给太子,叫他马上到东境调兵。”
“是!”禁军统领低头,双手接过虎符,忙着朝外走去。当年,当他还没当上禁军统领,还只是一个小头目的时候,那时的皇上很年轻,也很有魄力。而今天,他是如此真切的感觉到皇上老了!
刚走到大殿门口,一声长长的“报——”由远及近,他顿了一下,下意识的想知道又发生什么。
便就在这一顿的当口,他清晰的听见:“启禀皇上,我们那一万兵马,没……没了!”
没了!禁军统领蓦然转过头,刚好看见皇上“腾”的从龙椅上站起,无比激烈的:“什么?!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这仗还没开打,怎么就没了?!”
那报告的人脸色极其难看:“都……都已经换上黑甲,往皇宫的方向来了……”
换上黑甲……往皇宫的方向……
皇帝顿时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他这1万调来的兵马,早已经归顺了李天佑!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李天佑的兵马!
他竟亲口下令调了一万兵马来围攻自己!也就是说,即便白天在城门口向李天佑发难,他也丝毫占不了便宜!
禁军统领站在门口,望着手里握着的虎符,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父王,父王!”急促的喊声,急促的脚步声,太子一袭淡黄色袍子,快速从外面冲了进来。
太子东宫,原本就不在皇宫内。夜里,当他听到街上整齐归一的脚步,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抓了件衣服就朝皇宫奔来。
“胤骏!”皇后立即喊了一声,眸光慌乱,双手抓住她这个儿子,“你怎么来了?”
太子伸手拍了拍皇后手背,声音放柔了许多:“母后,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这个世界,人性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坚强了一辈子,嚣张了一辈子,掠夺了一辈子,原以为这个世界已牢牢抓在自己手心,却没料到,忽的有一天,世界也会倾塌。
原本坚强的,不可一世的嚣张,也会在顷刻间,如沙塔般塌陷。这种塌陷,远不是前几日听说儿子被抓时可以比拟。
那时,心里或还有一丝侥幸,而如今,绝望如荒草般疯长。
“太子!”禁卫军统领上前一步,双手朝太子呈上虎符。
太子伸手,将禁卫军手上虎符拿起,重新放在皇上手心:“父王,若想等边境的救兵,怕是来不及了。进宫之前,我已派人拿我的令牌,从附近城邦调遣守城的兵马。朝中几位握有兵权的将军,我也派人叫他们连夜调兵。”
闻言,皇上方‘觉得安慰一些,只不过,那禁军的实力,怎么可能能佑军相提并论,况且,还是3千对5万!15252612
“你估计禁军能撑多久?”皇帝开口,这个问题,既是问禁军统领,又是问太子。
不等禁军统领回话,太子已然开口:“我也正是担心这个问题,所以……”他顿了下,右手一撩衣摆,直直跪了下去,“父王,母后,还请你们先行离开!”
“不行!”皇帝一句话就否了。作为皇帝皇后,大军来袭之时,不在宫中,反而离开,这像什么样?
“父王。”太子深深磕头,“若是相同数量的禁军对上佑军,也不过一时三刻。如今禁军不过3000,佑军却是好几万,待至他们到了皇宫,怕是兵败如山倒,还请父王三思!”
看着深深俯下身子的太子,皇帝有些犹豫了,逃出去,这个想法不是没有过,可是:“从古到今,西凉并非没有过逼宫,却从无一个皇帝逃逸。”
“父王,西凉史上,曾出现过信嘉之乱,五王之乱,安旺之乱,及天启之乱,皆是大军逼宫。在这四次的‘逼宫中,人数最多的一次乃五王之乱,也不过2万。而当年那几位先帝都选择了镇守皇宫,乃是因为早有准备,实力相当。而如今,我们和佑军实在无法一战!”太子语气愈发沉重,“再说,既这1万兵马摇身变成佑军,儿臣实不敢保证,后续前来营救的军队会不会也……”
皇帝叹了口气,没错,这个问题,也正是他最担心的。战神佑王,虽表面看只一支佑军,但多年来,他的影响力早已渗透至西凉各个角落,特别是军方。
李天佑早已不单单是个王爷,而是,神一般让人仰望的存在。
既他要造‘反,他要逼宫,怕是只需要振‘臂‘一‘呼,天下军马莫不响应。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这几年,他们才不得不费尽心力,想把李天佑除而后快。
“父王,西凉建国,始皇帝派人修皇宫时,就已留下密道,后来世代先皇皆修整扩充,防的便是忽来的变故。如今大军来袭,父王母后从密道先行一步,不是认输,乃是为了他日卷土重来。”太子磕头,“请父王母后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