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愁眉苦脸的啊?”
萧晴雪挎着阿娘给自己做的古代版本的书包,瞅着一早上就表情不愉的十六,嘴巴不由稍微撅了撅,不满道:“送我上学就这么让你难受?”
她哼了一声:“若不是阿娘非要让你送,我还不想让你送呢。”
周十六无语,这什么跟什么,他是那么计较的人吗?他是担忧战事之故,顺手将堂妹的书包接了过来,周十六道:“送,送,送,我的小祖宗,走吧。”
萧晴雪听着周十六认命的调侃,笑出了声。
外面下着大雨,萧洛兰给女儿戴好挡风的围巾,叮嘱道:“学院那边有食堂,你就和清河他们一起吃,等晚上回来,我给你弄好吃的。”
萧晴雪搂着阿娘手臂撒了一会娇:“知道了,我想吃栗子烧鸡,清蒸鱼。”
萧洛兰点头应下,她望着即将上学的女儿,莞尔一笑,莫名就想起若没有变故,女儿都念大二了。
“在书院和人好好相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外祖。”萧洛兰收起愁绪,道:“他就在书院里,这几天下雨,傍晚凉时就从宿舍拿件披风披上,千万别着凉了。”
清河书院是有学子宿舍的,女儿在那有一个一人住的宿舍,按理说,吃住都可在书院里,但是萧洛兰不放心女儿晚上一个人住在那,哪怕有鱼心和何进也不放心,仍然让她每晚回来住,那间宿舍就当作午休小憩的住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萧洛兰给女儿整理了好些东西就放在宿舍里,留给她用。
“我知道了。”萧晴雪乖乖道。
周十六听着伯母一连串的絮叨,牙有些疼,伯母对堂妹还真是疼爱的很,他是家中最小,已经是备受父母喜爱的了,但母亲绝无像伯母对堂妹那边事无巨细的关爱。
“我走了。”萧晴雪站在台阶下,夏荷给小娘子撑伞。
“阿娘,拜拜。”萧晴雪挥手笑道,周十六觉得伯母和堂妹讲话有时候真奇怪,他望着檐下的伯母,学着堂妹也道了一句拜拜,语音颇古怪,惹得萧晴雪大笑出声。
萧洛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儿和十六离去以后,萧洛兰带着冬雪去药房处理了些药材,沾染了一身药味,发现止血的七参快没有了,于是带着冬雪出了门。
冬雪撑着一把油纸伞给娘子遮雨。
路上行人不多,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愁色,也许是担心今年收成不好,也许是烦战争怎么还没结束,也许是愁困越发困窘的生计,萧洛兰望着人间百态,像是行走在悲苦的药罐中。
到了一间小药坊。
萧洛兰买了些七参,许是战事原因,连草药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小银子最近没来吗?”萧洛兰多问了一句,药坊也收草药的,她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叫小银子的女娃,家里贫苦,以撑船为生,偶尔会进山采集草药来卖,萧洛兰得知以后,怜惜她小小年纪,会高出市价买她的草药。
“哦,您说那住在芦花村的女娃啊。”药坊老板想了起来:“她有好几天没来了,许是全家到别处讨生活去了,毕竟这雨一直下,平日里的桥道都被淹没了,码头也无人坐船,长久下去,没有进项,生意不好做啊。”药坊老板摇了摇头,也不知在说小银子还是说她自己。
萧洛兰出了药坊,关注了一下县内的粮价。
发现没有涨价后,心里稍微慰籍了些,她听说已经有不少地方涨粮价了。
刚从粮店出来,萧洛兰恰巧碰到了申县令。
申县令看见王妃,又抬头看了看她身后的粮店,了然一笑,请王妃至旁边酒楼一叙。
“申某担心县内有人趁机哄抬粮价,没想到王妃也心忧此事。”申县令笑道:“不过请王妃放心,有我在一日,清河县的粮价必会和以前一样。”
“有申公在,倒是我多心了。”萧洛兰道。
申县令望着身份尊贵的王妃,他道:“今日我难得有空出次府衙,就能遇到王妃探查粮价,说明您每次出门的次数并不少,时刻体恤民生,有您在,幽州大幸啊。”
“这样说来,荀县丞的病好了?”萧洛兰顺势问了一句,先前她听女儿提起过一句,荀县丞病了。
“他病刚好就对防汛一事十分上心,上来便要多加人手,以防水溃。”申县令赞道:“荀县丞一心为民,就连他的儿子也不妨多让,接连几日都带人去了上游加固堤坝去了。”
“等会我要提酒拜访一下荀公。”
“荀郎君的确是个好儿郎。”萧洛兰道,他多次参与防汛一事,上次种柳树固堤就有他。
两人又聊了几句,欢散以后,申县令拎着酒楼最好的酒,坐上马车,赶去荀家。
萧洛兰则去街上买了些栗子,现在是十月了,栗子已经笑开了口,此时的栗子最好吃,软绵金黄,一口咬下去,满口生香,想到女儿喜欢吃糖炒栗子,萧洛兰便多买了一些。
远处的清河书院氤氲在一片薄蔼雾气中,清河书院坐落在清河山上,在周遭矮小的山头间鹤立鸡群,极为显眼,萧洛兰抬头看了一眼书院,又去卖书的店铺买了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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