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再次摸了摸胡子,长叹一句:“是,无妄海底藏着的就是并蒂扶桑的种子。至于后来怎么去到那位凡人少年的体内,我属实不知。我也是刚才观看太极玄镜的记忆才知道……浮光君用死生往复阵将并蒂扶桑的种子植入了你的体内……银沥,如此大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师父他并非刻意隐瞒你的。”
银沥低下头,笑了笑,没回答他。此刻他竟然觉得肩上的什么东西轻了许多,如释重负。
“所以,诸位听明白了吗?”弥胥站出来,总结道,“我猜得没错,长生渡就在银沥体内!”
此言一出如雷贯耳,在场的天神和死神,同时为之一颤。
弥胥恰如其时地解开了所有人的禁言术,但现场依旧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然而弥胥想要刺激银沥的做法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银沥早就听到了所有人的心声。
一时间无数声音嗡嗡嗡地在他耳中炸开了锅,像是一颗颗投入海中的鱼雷,无可避免地将他的脑海炸了个粉碎。
“什么?长生渡在银沥上神体内?”
“我的天啊……居然就在他体内……”
“天生神骨的天纵奇才,还能倾听万物之声……我就说没那么简单,他竟然是依靠着长生渡成长起来的……”
“居然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可恶啊……”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为什么不能是我?”
“他走捷径成神,我们这些修炼了几百上千年的神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
如果心声有刀子,银沥早就被他们捅得肠穿肚烂了。
然而银沥仍旧沉默地低着头,没有人看得清他在想什么。
……
“轰——”的一声巨响,老君被弥胥一掌拍到了底下的雪山里,厚厚的积雪瞬间掩埋了他的肉身,老人家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根本不知是死是活。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暇顾及老君的安危了,因为弥胥向他们献上了让人动容的一计:“诸位,既然已知长生渡就在他的体内,那我们为何不将他剔骨剥皮?释放出真正的长生渡啊!”
风声突然停止,底下死一般寂静,不论是被缚神锁牵制住的死神,还是无路可走的天神,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银沥。
“这样吧,我来说个游戏规则,很简单,每人剔出一根他的骨头,参与者将凭着他的骨头,获得一次长生渡的使用权,管你是用来增长法力还是逆天改命,任何要求,都被允许。”弥胥最后还强调道,“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而人的骨头是有限的,快则有,慢则无,大家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他话音刚落,银沥的脖子便被他单手拎了起来,“咔哒”一声清脆声响,一道崭新的缚神锁扣上了他的颈脖:“差点忘了你还有魂线,好险,不过现在好了,魂线也无法从你后颈钻出来了。”
“知道一直以来我有多嫉妒你吗?我费尽心机才换来的命,你居然毫不费力就得到了,上天为何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偷了我想要的一切!”
银沥被他扯着脖子拎到半空中,浑身如同棉花般无力,却依然是自上而下的姿态:“我呸,偷了我的命的,是你!”
“是你?!原来是你!”弥胥突然瞳孔睁大,记忆中某张脸与面前的银沥融为一体!随后他近乎癫狂地将银沥的肉身狠狠往锋利的冰锥上一扔,咬牙切齿道:“碍眼的东西,你给我去死吧!”
银沥身体落地的霎那间,被地上数十支冰锤刺穿肉身,滚烫而鲜红的血液一下子流了下来,很快汇成了一道道罗网般的血河,在雪白的冰原上蔓延开去——
又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血色曼陀罗。
“全都上来啊!把他的骨头都剔了!不拆了他,长生渡是不可能重现天日的!都给我上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