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祭台前。
陈皇后眼睁睁看着形势一点点转变,从顺利到不利,从独占鳌头到被反扑包围,脸都僵了。
她准备了那么久,计划了那么久,不是一切尽在掌握,不是应该在今天圆满收尾么!
建安帝应该满脸诧异,浑身发抖,怎么想都想不到;太子应该担心害怕跪地求饶,求她留他一条性命;赵挚应该被灭杀在包围圈之中,群兵俯首,求她指令……
为什么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建安帝和太子衣衫有些凌乱,神情脚步却一派从容,建安帝稳的都看不出他病重,太子竟然执刀展现了勇武一面,赵挚更不用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什么黑衣团,根本不怕!
禁卫军潮水一般,在赵挚指挥下,温元思辅助下,效率极高的聚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被拿下,场面慢慢的……已然控制住了!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明明之前赵挚是被她压着打的……
陈皇后抿唇看着这一切。
所有变化,都是在温元思抓到周同兴,同她对质以后发生的。
背叛一事,周同兴没有认,她自己,却是认了叛国造反。
莫非这一切——本来就是个套?
赵挚一伙猜到了她是谁,想干什么,苦无证据,不能轻举妄动,今日做足了准备,若她不反便罢,大家和和气气,平安度过,若她造反,他们便将事实逼出来,将她一举拿下!
真真奸狡!
陈皇后低头垂眸,细细思索。
自己要是赢了,怎么都好说,万一输了……要怎么度过这次危机?
她这边沉默不语,赵挚那边更加勇武,如有神助,很快,禁卫军满场游走,黑衣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掳,现场一片安静。
建安帝搭着太子的手,站在祭台下,眉目凛冽,眸底肃杀:“皇后,你还有何话要讲!”
“皇上饶命!”
陈皇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提着裙子往前膝行几步,满脸是泪:“臣妾是冤枉的,所有这些,都不是臣妾做的啊,臣妾不过是一蠢笨妇人,哪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一边说话,一边瑟瑟发抖,实力演绎‘妇人蠢笨’,胆小,能力不足,这样的野心和掌控力,就算她想,也做不到。
现场一片沉默。
危机过去,大臣们已经能重新扶正冠,理正衣,抄着手面沉如水的站在旁边,自动自发排成两列。
与之前不同,现在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人敢说话,发表意见。
他们内心里,很多人认同陈皇后的话,妇人无知,又胆小,造反一事如何能做得了?不说别的,就这前前后后的联络,训兵,深宫不得出的妇人怎么可能做的到?
但他们已经被陈皇后表现打过脸,到现在还在疼,已经学会低调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看看情况再说。
建安帝垂眸看她:“你之前亲口承认,一切俱是你所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臣妾是被逼的!”陈皇后摇着头,眼泪簌簌往下掉,“是臣妾的父亲,一切都是他做的,臣妾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今晨被告知这件事,说如果臣妾乖乖配合,事成后会留皇上和太子性命,若臣妾不配合,皇上您和太子……都被会他杀了的!”
“臣妾也是没办法,只能顶了这顶帽子,也是臣妾愚蠢,竟然忘了,天子就是天子,天命不灭,怎么会被这种雕虫小技所害?还好皇上您没事……只要皇上和太子没事,臣妾便是犯了蠢,做错了事也没关系,臣妾认罚,请皇上重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