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处见乱心绪,压抑中有大爆发。
长期以来的压抑,行到陌路的绝望,身在千仞悬崖由冷风吹彻,独悬一线钢丝的不甘不平不可忍耐之气,几乎在瞬间就烧红了云飞镜的眼睛。
这让她在和周海楼厮打成一团时,拳拳到肉,看起来像是发了疯一般。
捏成凤眼的关节、斜下直击的手肘;提膝猛撞、脚踩头槌……短短三分钟的缠斗,云飞镜像是整个人都粘在周海楼身上一样,不要命的打发让周海楼手忙脚乱,恨不得长出七八只手来应付她。
也是直到此时为止,周海楼才知道原来云飞镜那么能打。
周海楼是不打女生的,因此他一直想要把云飞镜推开,或者压在地上制住。但他发现凭自己的武力值想要控制住云飞镜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能努力保住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被云飞镜毁容就不错了。
他才抓住云飞镜一只手,云飞镜落脚如风,已经飞快地踩了他脚指头四五下;等他吃痛放开云飞镜的手腕,对方就抬起手来,抡圆了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周海楼脸上火辣辣的痛,他想横抄起云飞镜的腰把她放倒在地上,结果双手还不等合抱,云飞镜的脖子一低一抬,脑袋如炮弹一样狠狠撞上了周海楼的下巴。
周海楼当场惨叫一声,嘶嘶吸气——他下颌关节被这一撞合上,让他牙齿咬了舌头,虎牙尖都扎进肉里了。
男生打架一般喜欢用腿,经验丰富的人一脚抡开,能把人蹬飞四五步。
一般这么打架的人,把对手踢倒以后就没想过再让人起来,趁着对方横在地上的工夫,狠一点踩头,轻一点跺肚子,两个人抱在地上滚都是心慈手软的打法。
但云飞镜不太一样,她似乎更喜欢贴身近战。
泼妇喵喵拳、女子防身术,以及和各种实战中锻炼出的打法被她完美并且乱七八糟地融合在一起。
至少周海楼分不清她的路数,根本猜不到自己下一刻会挨锤挨踢挨打还是挨抓。
宋娇娇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地缩到一个角落坐着,惊恐地看着这两个人打成一团。
周海每次低声惨叫一声,她都瑟瑟发抖地哆嗦一下。
“你够了……”周海楼撕扯了几次,都没能把狗皮膏药一样的云飞镜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他终于不能忍受,皱起眉头,侧立手刀猛击云飞镜关节。
关节处的皮肉都薄,而且通常还覆着麻筋。
云飞镜结结实实地挨了周海楼几下,那本来应该是很疼的。
可比起咬了舌头都嘶嘶吸气的周海楼,她哼也不哼一下,就好像声音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被烧干了。
呼痛是没有用的,求饶也没有,反正也不会有人过来帮她。
所以与其花力气说那么多的话,不如更用力的捏紧自己的拳头。
周海楼终于成功地反拧过云飞镜双臂,把她牢牢地制住。
此时云飞镜整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周海楼也没好到哪儿去。他半边脸庞肿着,一边颧骨青着,口角也微微撕裂。
他猜自己要是这时候脱下衣服看看,小腹处对应胃的那层皮肉准是紫的。
“你行了吧……”周海楼喘着粗气,自以为非常通达明理的说,“刚刚我看娇娇是扔了你一个什么东西吗?我赔你——”
他要不说这话,云飞镜或许还没这么疯。
他赔?他拿什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