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战看着代氏,神情复杂。
确实,再也没有别的人有这个动机和能力去害宛桃了。
但是,代氏毕竟是他的娘。
宛桃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她摸摸被子,上面还留着余温,阿寻走了没多久。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她觉得嗓子有些疼,声音有些沙哑:“进来。”
圆月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小姐,你觉得好点了没有?”
她走上来给宛桃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宛桃道:“你去给我倒点水过来。”
圆月一早就起来了,水也早就烧好,她应了一声,倒了杯水过来。
宛桃接过来喝了半杯,才觉得浑身都舒展了过来。
从昨天落水开始,即便在梦里,她也觉得不踏实,此刻,身上的冷汗干了,端着热水喝着,窗外的阳光洒进来,她才觉得真正活了过来。
宛桃问:“夏沁院那里怎么样?”
圆月拧干了毛巾,道:“奴婢昨晚上一直等着消息,夏沁园那里并未传出来什么动静,”
宛桃沉思了片刻,道:“你将早饭拿过来,我吃完之后,去跟太奶奶请个安,就回家了。”
圆月一怔,轻轻应了一声:“是。”
忍了半天,她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小姐,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啊。”
宛桃偏头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走?”
圆月几年前提过一次想跟着宛桃,但宛桃不同意,她做奴婢的,只能服从小姐的安排,这些年她都一直没有再提。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她总是忍不住想再试一下,圆月这辈子没什么大的志向,能给宛桃做贴身侍女,她觉得自己特别走运,以后若是能好好地伺候小姐,她就满足了。
宛桃道:“你要知道,我家跟元府可不一样,我家只是普通人家,也没有用侍女的习惯。”
圆月连忙道:“奴婢不怕吃苦,奴婢就想跟着小姐,平时里奴婢无所事事,只能一心盼着小姐过来。”
宛桃叹道:“你在元府,好歹是一等丫鬟,到了年纪,能嫁个不错的人家,跟着我,我自己都琢磨不清楚以后会怎么样,就更没办法对你负责了。”
这事是代氏做的,但是她是元家主母,估计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付出太大的代价,有了这个由头,让元府众人,特别是元老太觉得对不住她,她也能顺理成章地疏远元府了。
正因为这样,宛桃才不能带着圆月。
圆月急得都快哭了:“小姐,奴婢不想着那些,奴婢就想一直跟着小姐。”
在元府,就连最温柔大方的小姐,元嫣,也只是不随意打骂下人罢了,只有二小姐,真正地尊重她,在昨天那种事情发生之后还想着保护她,圆月早就想好了,她这辈子跟定了二小姐。
宛桃道:“你可知道,也许这次过后,我就不会时常往元府来了,甚至到了后来,同这里断绝关系也有可能,你是元府的丫鬟,不管什么时候都衣食无忧,若是跟着我,这些就都没有了。”
圆月诧异地眨眨眼。
她并不太明白宛桃这番话的意思,宛桃是元家二小姐,这件事情里,二小姐又是受害的人,为什么反倒要跟元府断绝关系?
她吸了吸鼻子:“小姐,奴婢只想跟着您,您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宛桃有些头疼:“你真的想好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圆月郑重地点头:“奴婢就孤身一人,奴婢想一辈子跟着小姐。”
家里多养个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这次过后,不知道代氏会不会对圆月下手,她一个小丫鬟,代氏若是有心对付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元老太正端着茶杯,跟流苏长吁短叹,这事八成是代氏做的,就算没有任何证据,她都看得出来,只是现在让她为难的是,该怎么处理。
代氏母家是通州城本地的富商,元景有大志向,为官清廉,这些年家里那么些铺子全靠着代家扶持经营,代家靠着元家这棵大树,在通州城这块儿也是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