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然摇摇手中的玉扇,道:“我是来给元州刺史家里的太夫人祝寿的,宛桃是太夫人的曾孙女,我跟她在寿宴上相识,又同宛晨脾性相投,今日便来邀请宛晨去练习射箭。”
跟杜氏和林大树说话的时候,他只刻意强调他跟宛晨合得来,在跟阿寻解释的时候,他特意说自己是同宛桃熟识了。
阿寻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宛桃天真烂漫,活泼又热心,我初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
宛晨莫名地觉得空气中的杀气越来越重。
瞧着两人对峙的模样,宛晨忽然开始想一个问题,他们俩对自己这么殷勤,真的是因为跟他的情谊深,还是别有原因呢。
这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杜氏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从厨房探出来,招呼他们:“都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坐下,菜等会就好了。”
宛桃端着一盆炸虾仁出去,阿寻和赵奕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她身上。
吓得宛桃连路都走不好了。
她把盘子搁在桌上,挨个瞧了他们一眼:“你们那么看我做什么?我招惹你们了?”
阿寻嫌弃道:“瞧你笨手笨脚的,我去给伯母帮忙吧。”
宛桃不服气了:“你就不笨手笨脚的,你打翻了一碗鸡汤怎么不说?”
阿寻瞪她:“那是我不小心弄的,就那一次,你就记得一清二楚了,我那之后可没再干过那样的事儿。”
宛桃摊手:“你愿意去就去呗,我正好歇一歇。”
阿寻气呼呼道:“你也给我去厨房,我们俩一块。”
宛桃觉得今天的阿寻有些莫名其妙地,暴躁。
赵奕然瞧了一眼他们的背影,轻轻地皱起眉头。
同样身为男子,他跟阿寻都很敏锐地能感受到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意图。
在他还在努力跟宛桃缩短距离的时候,孟寻却已经跟宛桃这么熟了。
他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楚的失落感。
而且,阿寻还能光明正大地来林家,他却要想各种办法找借口。
赵奕然一直都是最优秀的,不管在赵府,还是在翰林学,这好像还是第一件让他感觉这么挫败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那天寿宴上,太夫人的一席话,她有意同赵家联姻,想从自己入手。
赵奕然当然知道太夫人想要什么,但是,现在看来,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宛桃深深地觉得,这几天阿寻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赵奕然走之后,阿寻特意来问她:“你跟那个赵奕然什么时候认识的?”
宛桃想了一下,道:“是五年前,我第一次去给爷爷贺寿,在园子里偶然遇见的,当时我被他一吓,脚一滑,差点掉池塘里了,还是他及时拽住了我。”
阿寻的脸色忽然有些沉。
宛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还取笑他:“你这样生气的模样好像竹子,你以后会不会也像他那么黑啊哈哈。”
阿寻气得一天都没理她。
元府里,老太太饮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坐在底下的元琪:“那日的踏青如何?”
元琪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还是老太太第一次关心她在外面玩得怎么样。
说起这个,她就有些生气:“太奶奶,别的都还不错,只是那宛桃太不懂事。”
“哦?”老太太看着她,“你说说。”
在元琪的眼里,太奶奶也是个偏心得莫名其妙的老奶奶,她似乎特别喜欢那个野丫头,明明她才是这个府里正儿八经的嫡小姐。
有这个机会说宛桃的坏话,元琪便卯着劲儿,将自己的不满添油加醋地全部说了。
“太奶奶,宛桃这么大了,根本不知道避嫌,老是缠着赵哥哥,让他教她,我看您找人好好地管教她了,要不然这样子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元府的姑娘都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