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南宗内战,你留下的阴影,可是至今都笼罩着整个南宗。”何患毫不留情地戳他的痛处,嘲讽道,“你但凡要是踏入南宗的地界,我想,太真宗和太玄宗,立刻就会以最高战力,奉上诛杀大礼吧?”
月离江并不在意,也很直白地呛了回去:“可惜,都是废物。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供着你这尊不听招呼的大神。”
何患虽然是太真宗长老,但也是太真宗的一朵大奇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多数情况下,太真宗门派内的事务,何患都不参与,也不发表意见,就连指导弟子习剑,也是三心二意,全凭借自己的心情喜好。
即使如此,太真宗也依然恭顺地敬着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何患是诛魔英雄。太真宗,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月离江说的一点儿没错,太真宗内部,可用的人才不多,能达到何患这个武力值水平的,大概都不足五个,所以,就算何患脾气乖戾,也依然被好好地敬奉着。怕的就是,万一哪天,再来一个复仇的月离江,强强联合,宗门内若是没有足够的战斗力的话,就真的要被灭门了。
提及往事,季真阳也满心伤感,但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缅怀这些过去的事情,很快就回过神来,再次确认道:“要是月宗主有意,我来劝一劝阿初?”
月离江点头:“好,劳烦。我也希望,西西能够跟别的孩子一样,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父母是谁。”
也让西西,赶紧明白,给她娘亲换小媳妇儿这事儿,是不可能实现的,有再多灵珠也不行。
月离江又说:“不过现在,别说我是南宗的女婿,除非我成为南宗的领导者,不然,这辈子都不可能受到南宗欢迎了。何长老难道还不知道,宋行厌死了?死在我的剑下,三太宗六十多个灵境高手,有目共睹。”
何患和季真阳同时愣住,这件事,他们确实不知道。
不过两人也迅速明白过来,就是那天去抢夺仙骨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季真阳就很担心:“这样一来,阿初就不能从南宗出嫁了……”
宋行厌是太玄宗的吉祥物,徒有虚名,但不代表,他死了太玄宗会忍气吞声。恰恰相反,这个废物,是世家宋氏一族的长孙。就算是为了维持世家颜面,这个仇,也非报不可。
——当然,并不是杀死月离江才算报仇,杀死他的妻女或是爱徒,更解恨。
“宋行厌当时要偷袭阿初,我才杀了他。难保宋氏一族,不会将主意打到她们母女头上。”
打压弱者,是南宗一贯的作风了。
何患沉默半晌:“你有什么想法?”
“成婚之事,我属意往后拖延,最多一年的时间,我便会处理好这一切,让阿初安心嫁与我。”
季真阳倒是没什么意见。比起来,当然是女儿和小孙女的安全更为要紧,便又说道:“那我们要不要绕道东海?”
他是担心,如果他跟何患来过太初宗的消息被传出去,君初云跟他的关系,很可能就会曝光,到时候
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月离江便直接说了:“我的意思是,您就直接留下。”
何患也说:“嗯,南宗确实没必要回去了,我回去,查查华颜宗的事情。”
季真阳很担心:“可是,师尊您一人……”
“我一个人才好,他们那点本事,还留不住我。带着你,反倒是个大累赘。”
月离江点头:“我也这么想的。而且,很快就到西西的生辰了。您不想参加生辰宴吗?您不在,阿初她会难过。”
那当然是想的。
但是师尊也是孤身一人。
何患看着他一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皱起眉头:“都当爷爷的人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恶不恶心?”
季真阳:“……”
听到“爷爷”这个词,月离江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只是一瞬,很快就又恢复,那张清冷淡定的脸色。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何患师徒两人才离开,何长老也最终答应,去帮忙查探关于华颜宗的消息。月离江倏地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再弄个化体出来了。
说起成婚,君初云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还是有点抗拒:“有这个必要吗?挺折腾的,无非也就是为了给别人看,咱们自己知道,不就行了吗?”
季真阳义正言辞地说道:“阿初,这是你人生中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这么随意。谁家夫妻不拜堂?谁家女儿嫁人没有嫁妆婚礼?”
君初云被说的头大,只好应了下来:“行吧,您看着什么时候合适,我全程配合。”
季真阳脸上露出来一些笑容:“我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就算爹爹没多少家底,也不能让太初宗看轻了咱们。嫁衣也得准备,我回头让你师公去越女阁给你找找桑娘子,她的手艺是最好的,又是练器大师,一定给你制造出一件独一无二的嫁衣来……”
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君初云也没忍心拒绝,他们早已经不是小渔村里勉强糊口的一家人了,能够用灵珠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难得有件事情,能够让父亲这么高兴。
回头君初云就把这事儿给月离江说了,问道他:“你有什么要求没?”
“没有,我让秦长老跟岳父操办去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操心,就让他们折腾吧,咱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对着君初云,月离江倒是没有那么不自在,“岳父”两个字也很轻易地就说出口来了。
君初云笑着应下,十分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