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安潇湘又不由得愧疚了几分。她紧紧捂住了耳朵,却抵挡不住内心的声音,似梦魇一般,消散不去。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若你一开始便不存在,怎会有如此多的人为你丧命!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安潇湘惧怕地捂住了双耳,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安潇湘在树下喃喃自语了许久,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否则便会十分激动。
不远处,芷的眸光片刻都未从安潇湘的身上挪开,毫不遮掩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他对面坐着一袭玄色衣衫的男子,满目刚阳之气,眉梢有一道象征性的疤痕,衬得他更为傲骨铮铮。
看着芷心事重重的模样,诸葛明空缓缓拧了拧眉心。他顺着芷的目光,望向安潇湘,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挪回了视线。沉声道,“耗尽一身修为,你还真是…舍得,真不知女人有什么好,能让你们如此着迷。”
芷缓缓侧目,惑人而慵懒的面庞,略显憔悴。他轻撩红衣,垂手为诸葛明空倒了一杯茶水,缓声道,“莫非,你失忆了?”
言下之意,诸葛明空曾经也是安潇湘的追捧者之一,前后态度相差如此之大,令他也有些好奇。
“并未,”诸葛明空伸手,接过并不精致的茶杯,细细品着。他声线淡然,还带了一丝迷茫,“我也不知,从前为何竟会瞧上她?还作出那般荒唐之事,简直是疯了。”
说罢,他将茶盏放下,又拧了拧眉心,似在懊恼着什么。
旋即,他又接着道,“但是,这一回我帮你,只是为了百姓安乐,并无他意。”
“正合我意。”芷轻笑一声,声线优雅惑人。他扫了一眼桌案上的茶盏,缓声道,“茶凉了。”
诸葛明空并不喜饮茶,却还是皱着眉拿了起来。
“说到底,我也是你的兄长,应当劝阻你。”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肃然道,“如此险境,你当真要以命相赌?”
芷侧目,扫过梨树下的安潇湘,妖眸微暗。他并未言语,却神色决然。
“罢了,”诸葛明空又叹了口气,“真不知,宫中那个安潇湘有什么好的,竟惹出了如此多的祸端。”
临行前,诸葛明空拍了拍芷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从前之事,莫要介怀,都过去了。”
芷抬头,望向诸葛明空的双目,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唇。半响,他才开口,神色动容,“多谢兄长。”
诸葛明空点头,颇有长者的架势,转身跨上了马,离开了桑园。
焱炎火骑着马,与之并列。他疑惑道,“明王,从前您与诸葛隻并未有交集,为何要帮他?”
“从前之事,也只有皇兄放不下罢了,”诸葛明空头也未回,慢声道,“况且这一回,本王是为了天下百姓,并非私情。”
“原来,这便是您提前返夏的缘由。”焱炎火了然,却又提起了另一回事,“明王,若皇震怒…”
“皇兄未尽君王的本分,任由安潇湘滥杀无辜,不论作为臣子或是兄弟,本王都应当将他打醒了!”
……
潇湘宫。
潇湘的月份越大,便越杀戮成性,天牢死牢之中的人,都被虐杀了个精光。
夏国各处,每日捉拿钦犯越发的多,便是权势再大钱财再多,只要稍有错处,便通通捉拿入宫。
而进去的,便没人再见过出来的。
若是迟迟无人可杀,潇湘便会烦躁,直接抓宫侍虐杀,而夏无归一律坐视不理,由着潇湘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