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似流水声,原来是酒液流出,从手掌中流下,随后一阵清脆声,杯盏落地生花,碎片遍地,好似一颗碎裂的心,再也无法拼凑而起。
“你,你早知道了。”闭眼,睫如瓣纷纷展开,“他不会,”
话未说完,宁多余接过,未抬头,脸颊依然埋在膝盖处,“他早已不是曾经的兰宁凤晨,他是帝王,”
“他的猜忌,”继续说,“越来越重。在猜忌中怎能容忍与我有关的一切。”
“那夜,他并未醉,”她说,“与礼部尚书的千金,不是小宫女。”
腾云睁眼眼神如芙蕖那般摇曳,那般令人心碎。赤红的唇,如芬芳般绽放,想要说什么,可又无从表
达。
“不止一次两次,”她说,“以至于后来,光明正大在玉龙宫内。呵呵。”
视线开阔,白皙的面颊上,在闷气中有些红晕,“他是帝王,不是王爷。”
“我的曾经,并不美好。为了治儿,我别无选择。”伸手拿过玉壶,“空虚三年的后宫……朝臣再也按捺不住,尤其是礼部尚书千金深夜入宫一事,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等待时间,等待时机。”
“仁义天下的兰宁凤晨,也在朝臣面前寻找时机,他的自尊,怎能让朝臣替他决定后宫一事。”
“即便决定,也是一个天赐良机的时机。”
“给天下人,也给群臣,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不可触犯的帝王尊严,不会由匍匐在脚下的人,来提醒他,充实后宫一事。”
壶嘴对准丹唇,水流如注,倾泻而下,“天衣无缝的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
腾云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手掌心依旧如冰那般的寒冷,冷的她揪心,蹙娥眉,“腾云,”玉液从唇角溢出,“来生……”
清丽双眸,被雾气笼罩,后面的话,最终还是未能说出。
手腕的力道,一分分加重,那种疼痛,融入肌骨,融合一起。“我不要来生,我只要今生。”
一滴清泪,从如花的脸颊一侧,划了下来,落在她手背上。那般灼热,那般疼痛。
寒府。
鲤鱼唼喋声,犹如风吹簇簇花丛。树叶翩飞,飞落在池边、池塘,惊惹的鱼儿沉没水滴,等待风波后,浮面晒着秋阳。
“王爷!”暗卫凌风而下。
“说!”一字,带着不容的命令,惊吓的池塘一片寂静。
“宁姑娘把天羽忻驻地荡平,不知用了什么武功。”暗卫说。
“天羽忻损失惨重,粮草被毁,暂时不会有什么大动静。”
“兰宁国与月夕国,静观其变,不再厮杀寒翠侍卫。”
“菱国将军也来到此处。”
手中鱼食如雨抛洒,溅落在池面,旋起颗粒大的旋窝,惹来鲤鱼们争先恐后夺取。
“‘杀一儆百’,宁多余本王果真没看错你。”寒翠轩说。
暗卫早已不知去向,寒翠轩拂了拂衫袖,线条分明的脸颊上,表情深奥,似琉璃珠的眸子,耀眼、灿烂,就如同他的表情一样,激动中太过兴奋。兴奋来得快去得快,如同这场战乱一样,来势汹汹,消退时也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