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花,最美丽时最安静,最安静时,又最热烈。
姜娆就是白昙花,花枝招展地迷了她的眼,柴青眼眸幽深,顿住片刻,低头采撷那花。
花瓣清甜,颤颤着缠上来,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喉咙里飘散轻轻柔柔的喘,在四肢百骸点燃一把火,烧得骨头都要融化。
不知是谁碰掉了青铜面具,面具掉在床边的羊毛毯,发出沉闷的响。
明月高悬,月光洒在柴青粉白的脸,以鼻梁为分界,半模糊半昏暗,她不客气地攀住高山雪,雪在她掌心一点点软成棉絮,分不清先后,两人的脚趾不约而同蜷缩起,小腿挨着小腿,各有各的热度。
不长不短的亲昵,姜娆出了一身热汗,眼尾薄红,像要哭出来。
四唇方分,柴青撤离开一段距离,居高临下定定望着,她眼神好使,说是一对能穿透黑夜的猫眼都不为过,姜姜这模样真真是好,可爱到爆,快要媚死了。
难得的是不仅仅是媚,要说勾引人的手段,春水坊出来的女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柴青喜欢的也不单是狐狸精的气质。
她喜欢纯,越纯越好,越干净越好。
姜娆这会的神色,就好似她是她生生世世不会背叛的爱人,柴青耳尖红着,傻兮兮嘿嘿笑了两声,指尖抹去对方唇角的水渍:&ldo;喜不喜欢?&rdo;
私房夜话,尺度远没坏先生在本子里写过的大,姜娆愣在那想到她看过的话本,为之面红耳赤、心潮不平的那些夜晚,倏地羞涩难当,睫毛轻眨,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散在柔柔的香风。
柴青亲在她眼尾,身子一翻,倒在一侧。
姜娆不露声色地为她腾挪出地方,脸上飘着可疑的红,悄悄地,悄悄地和思慕多年的人同床共枕。
她动作太隐秘,呼吸都是轻的,像蚂蚁搬家,又有着松鼠囤粮的毅力,柴青声音一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进了&lso;美人窝&rso;,眼睛睁得圆圆的,好笑地翘起唇角:&ldo;喂,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rdo;
话音刚落,姜娆计划的最后一步恰好完成‐‐人总算被她&lso;掳&rso;进被窝,睡着她的床,盖着她的被,枕着她的枕头,她心情极好:&ldo;听着呢,你说有人跟踪你。&rdo;
她目色微凉:&ldo;多半是宋熊之干的好事。&rdo;
柴青话起了头,公主已经下了结论,她啧啧:&ldo;如何断定是宋熊之?&rdo;
姜娆闻着她的气味,眉眼柔和:&ldo;我削了他一只耳朵,他想寻我的把柄。随行而来的几位将军,荣华半废,其他人立不起来,只有宋熊之,仗着是王心腹,不把我放在眼里。&rdo;
她近来去穷极巷找柴青的次数的确多了些,明知不该,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去,并且不打算改。
柴青低笑,一手擒着那段细腰,姜娆顺从地贴过去,心坎痒痒:&ldo;公主真是好难搞。&rdo;
这个&ldo;搞&rdo;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