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福又看向张七十,却见张七十眼带笑意,完全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那就多谢宗主大人和五师兄了。”张三福再拜,身后两个小的也将头重重扣在地上。
衣怀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这样被打脸,多年来也是第一次。
张凌尘他们的住处离着自己不远,就在主峰之上那排房子后面。
三娘很是能看见这场间发生了什么,心里暗自叫着好,这多少年过来,像这样解气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
当年她和张三福从血泊中救出狗儿,一路往冀州逃去,衣怀嵩派人追杀了八百里,最后甚至自己都来了。
要不是春虚老祖在云溪湖畔游历,出手救下他们,并让李从来将他们收留,恐怕坟头草都高了。
这人心肠之坏,行径之恶,心术之不正,世所罕见。
也不知道当年老宗主如何就找了他做弟子,真是毁了邱宗主一世之英明。
好在,他的修为还不能算最高,至少被张七十稳稳压着,否则这长生宗恐怕早就易主了。
张三福带着两个小的回来时,三娘心里那股子解气劲仍旧很足,狗儿的表现,她不是满意,简直是很满意。
“第一次和人动手,什么感受?”三娘极其夸张地笑着问道。
“打人,确实还挺爽的,尤其打这种自命不凡的人。”张凌尘挠挠头也笑着笑着。
三娘侧转身去,语气变重:“你说你,干嘛挡下那几拳,那个叫雍什么的,出手就是死手,还不能让狗儿也还以颜色了?”
“总不能才见面就结下死仇。”张三福一本正经。
“他衣怀嵩要是懂这个道理,我们这些年会过得这么苦?要我说,就让狗儿打个过瘾,也好让这山门的人瞧瞧真着,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欺负。”三娘顿时骂将起来,说着话还不忘往窗边走走,好让声音传得更远一些。
“哎,好了好了,宗主和五师兄就在我跟前,我要是看着狗儿将雍离淳打伤却不干涉,算怎么回事,总归今天我们占了上风,见好就收,此时撕破脸太早。”
三娘立在原地,仍然气愤不已,可也不再多说什么,手里抓着把瓜子,很是得意地磕了起来。
她又不免有些担忧道:“你也要注意,这山门不是所有人都像雍离淳那般不经打,我听说衣怀嵩的大弟子叫什么赵从定的,估计很厉害,你见了他要多提防,打不过我们就跑,我们是乡里来的,该认怂就认怂,一点儿都不丢人。”
她嘴里不停磕着,话语连珠,很不放心交代着。
张凌尘其实也明白,像雍离淳这种自身有点实力但不多的人,并不可怕,那种深藏不露的人,才值得重视,日后的确可能会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自己将将要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并没有说出这话,还是怕师父和三娘伤心,毕竟自己身体的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准确说连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好像,只有死去这一条路。
张三福并未看出张凌尘心中所想,这个孩子一直这样,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以及面上表露出来的,从来不一致。
倒是识海那黑龙话音又至。
“看来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确只有死去这一条路。”
张凌尘反倒有些放松下来:“你还没被火烧死呢?”
“你这识海,果然够大,其中元气,果然够足,这火也果然够旺,只是,这都于事无补,改变不了你要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