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伊曼不知道什么球不球的,但给苏苒相亲这事是委实看明白了。她双手交叉在身前,不紧不慢说话:“不是等着林总给我们小辈做个示范吗?”
林总哈哈大笑,指指姚伊曼:“难怪,你们自给自足就可以了,何必还需要我们德睿这个外援?”
“哪里哪里,你们德睿是搞高科技的,姑娘们个个眼光高。”孟主任摇头。许西芫没再来送早餐这事,他早听徐琴八卦了,还觉得可惜。
“孟主任真会说笑,我看是您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怎么会?”孟主任心里叹息,指许漠安,“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事业做得挺好,就是脾气直来直去,不会讨女孩子喜欢。”
点了许漠安的名,不管怎样,他也要站起来敬杯酒了。心里虽有气,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林总,初次见面,先干为敬!”
林旭清端起酒杯,只抿了口。他现在作为景程的甲方,很有衣锦还乡的优越感。
把许漠安这些都当成晚辈看,他随口说:“唉,干我们这行的,一开始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几个钱,结婚晚很正常,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律师这行听起来名声好,其实刚起步的那几年,都是添煤打杂,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
“你们比我当初强多了,年纪轻轻都是高伙,大把的好姑娘等着你们挑呢。不过,我这过来人说一句,找对象这事急不得,要慎重。不然就像我,急吼吼结婚,不合适又得离,劳民伤财。所以现在被动得很,只能挑别人挑剩下的!”他这种身份的人总喜欢摆谱,又端着读书人的清高,自嘲变成了很自然的表达方式。
没人听出异样,都在想怎么宽慰几句。
许漠安却冷下了脸:“林总,您的意思是,苏苒也是挑剩下的?你当她是什么?菜叶子吗?”
如果说许漠安前面都能忍着,这句话听完,是真忍不下去了。
空气一瞬间凝固。
盛凌云傻眼,高舒秋端坐着看好戏,连姚伊曼拿杯子的手都抖了抖。孟主任感觉头顶要喷火了,幸好徐琴及时开腔:“旭清一定是看了太多挑剩下的,看到苏苒就眼前一亮,是不是?”
还是徐主任老江湖,立马圆了回来。
“当然当然,徐主任招人有眼光,孟主任这里个个都是百里挑一。”林旭清也是老江湖,赶紧附和。
“这事要是成了,林总可得给我们这些媒人多发些喜糖。”徐琴打趣。她本无意推波助澜,无奈现在救场最重要。又故意把话题挑远了,“我老公老家那边,作兴给媒人送蹄髈,这蹄髈我都吃了三四只了。”
众人笑。
她又挑话:“高律师,你们东北有什么讲究?”
有人答:“不会是哈尔滨红肠吧?”
桌子上,就各地的谢媒礼讨论起来,场面再度热络。只有孟主任瞅一眼许漠安,想脱了鞋子狠狠砸过去。
……
德睿附近的小咖啡厅里,许西芫在门口出现,一身淡粉色雪纺裙衬得她洁白如凝脂。
下班时间,咖啡厅里三两个人。许西芫早瞥见个身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姿态闲适,翘着个兰花指一口口抿着咖啡。这样的女人,就算裹个麻袋,都会被夸有艺术家气质吧。
许西芫想不到她找自己的理由,还是走上前:“请问,您是姚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就是许西芫?”姚伊曼听到声音,视线上移,漫不经心扫过她。这女孩子,像在春天里羞答答开着的海棠花,粉粉嫩嫩,也娇娇柔柔。
但海棠花最弱,下场雨刮点风,就都散落了。
她轻嗤一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