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觉耳边“嗖”的一股恶风,佟玖只觉肩头颈间一凉,低头一看登时一激灵,跳了起来,洗脚盆也踢翻了,水淌了一地。
“怎的了?”出去拿为她拿干净袜子的虹筱闻声惊呼着进了来。
只见佟玖光着脚站在地上,看着炕上一条草蛇发怔,华景赋面无表情的从炕上拎过那条蛇什么也没说的出去了,蛇身上插着根筷子,正中七寸。
“哥儿,没事,不过是一条蛇,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虹筱上前扶过她,见她额上都吓出了冷汗,知她被惊得不轻。
“瞧这袍子都湿了,我再去打盆水来。”虹筱扶她坐到炕上,用帕子拭完她的额头道。
转身要走时,觉出佟玖正拽着她的袍襟儿,无奈的揽了她的头,轻笑道“好了好了,我哪都不去,就这守着你。擦了脚,就歇罢?”
佟玖这才松了手,向炕里挪了下,看着虹筱为她擦了脚,顾及的回身朝炕上墙上四下的看着,再故作镇定,也难掩方才的惊恐。
但操劳了一天,她的确是累了,有虹筱守着她,没过半柱香她就睡了。
虹筱这才拿了她方才换下来的脏衣服出来。
“啊——。”被外面华景赋拿着她给的匕首剥皮切蛇的景象吓得又是低低一呼,尤其是那截蛇头正横在那儿。
“老天爷啊!”虹筱一面本能的捂着嘴,一面拍了拍砰砰直跳的胸口,自语着。
自华景赋来这几日,虹筱时不时就会被她不同于一般姑娘家的举动惊得大呼小叫。
华景赋收起匕首,利落的拾起切好的蛇,拎着蛇皮转身就走。
“小华,刚才还要多谢你。”平复了下心情的虹筱追了上去,道“明个哥儿要去包头府,你随她一路去,也好散散心。这边我要支应着,你随她去,我也好放心。”
华景赋点点头,继续走着。
“别看哥儿平日看着出头,其实她有时也顶顶的胆小,打小她就怕这些个,出去时还要劳烦你多照应她些。”虹筱又跟上两步,拽着她嘱咐着。
华景赋停下了脚步,对视的望着她,面上有些不耐烦,意思是让她还有什么,一起说完。
“没了没了。”察觉出她的不喜,虹筱赶紧松开手,客气的朝她点点头,陪笑着道。
华景赋微微凝了下眉,低头出去了。
再说进京避暑的富察·济兰,在京城的别院小住时接到了佟玖新写给“傅二爷”的信。
信中除了写了佟玖的近况和一些途中的见闻外,大篇幅提到的则是,希望傅二爷能够劝说济兰,能把富察家的养正堂跟他的达正昌一起开到关外去。
除了因为自己的伙计们在那边看病找不到郎中抓不到药的困难外,还说了几个牧区都没有一个药铺的现象。
“明明就是个商人,操的却是胸怀天下的心。”济兰捏着佟玖略显潦草的信,仿佛还能闻见上面羊肉的膻气味儿,自语的呢喃了句“你能不累么?”
“嫂子这是在心疼谁呢?”济兰正暗自出神时,一个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弟妹几时过府来的,小米看茶。”济兰边叠好手里的信纸,边唤了富察沁和富察米出来。
来者正是她亡夫家小叔子去年才娶的新夫人,齐佳·木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木云扫了一眼济兰手里的信封,当即大惊的从济兰手里夺过信,从未有过的失态,大呼着“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我就知道——”
说着激动的捂着嘴,从信封里抽出信,边看边落着泪“九儿——。”
济兰诧异的和富察姐妹面面相觑,富察沁扶她在椅子上坐好,济兰道“弟妹与这韩鹿祈还有些交情?”
“韩鹿祈?”木云茫然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拭了拭脸上的泪痕“这明明是九儿的字,我们俩自幼一处长大,她的字,化成灰我都认得!”
看济兰更是疑惑,木云冷静了些许,喝了几口茶后道“她是佟佳府上的九小姐,佟佳·纳多。”说着说着,又焦急的问着“嫂子,她现在何处?可还在科尔沁草原么。”
“弟妹你怕是认错人了。”济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失长嫂风范的道“单凭字认人也难免走眼。不瞒你说,这是我生意上的一个相与,江南韩府上的九少爷,不是什么九小姐。”
“那她定是扮了男装,我那个表妹自幼就贪玩,喜着男装。”木云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信,肯定的执拗的道“这就是九儿的字。”
“三少奶奶,您准是认错人了。”富察米道“那位韩九爷,我和家姐都曾谋过几面,哪里是什么女子。是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