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从来不认为一个女人会永远得宠,色衰而爱弛,这是真理!以前的宠冠六宫的令贵妃,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的慧贤皇贵妃,若非早逝,恐怕结局也不会比令贵妃好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是够年轻,够新鲜,就算皇后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也很年轻,却也不及她新鲜,劣势就是与皇帝相识太迟,没来得及参与他前半生的人生,而她,很懂得扬长避短。
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缓缓的起身,身边伺候的宫女立刻上前伺候她梳洗。
……
坤宁宫。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没请太医?”乾隆见景绣将下人们都赶了出去,一个人站在那,背影是那样的孤单,心里有些堵得慌。
景绣回头,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乾隆刚抬脚想要上前,景绣突然快步扑到他的怀中。她没有嚎啕大哭,也从来都不会嚎啕大哭,但是无声的泪水打落在乾隆的胸前,乾隆却觉得心疼得很。
他一只手给景绣顺着气,柔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
景绣摇了摇头,哽咽道:“没什么,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很想见到皇上,所以……”
说到这里,突然离开乾隆的怀抱,低着头,闷闷的说:“臣妾知道这样失了体统,可是……对不起……”
说罢,屈膝跪地,“请皇上责罚!”
乾隆松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景绣拉起来,“好了,什么罚不罚的,没事就好!”
拉着景绣坐下,紧紧的的揽着景绣单薄的肩膀,“朕就在你身边,不用怕!告诉朕,你梦到什么了,说出来就不害怕了!”
景绣将头靠在乾隆的肩膀上,闷闷的说:“臣妾……臣妾梦到皇上讨厌臣妾,不要臣妾和孩子了……”
乾隆无奈的摇头,颇为好笑的笑骂了一声,“傻瓜!”
心里却在暗暗的盘算,他这段时间是不是太过冷落皇后了。永璂在战场上,他又不陪着她,难怪她会胡思乱想。这些个太医也是没用的,什么安神香,一点效果都没有。
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高无庸的声音,“皇上,皇后娘娘,顺贵人求见!”
跟景绣正说着话的乾隆皱起了眉头,看来他是太宠着这个顺贵人了,如果不是为了给太后面子,让太后心里舒服一点,他才不会那么宠着她呢!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这里没她事,让她回去!”
景绣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丝微笑,但是眼神中的痛苦之色却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皇上,别!都是臣妾不好,您本来就是翻了她的牌子,臣妾把您给……实在是不厚道,臣妾看到皇上,就没事了,您……您还是……”
乾隆看到景绣说着明显言不由衷的话,皱起了眉头,“胡说什么,朕想到哪里去,岂是你们能左右的,朕今天就歇在坤宁宫了!”
高无庸在门外,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一直不见乾隆再说什么,便明白乾隆的意思了,好声好气的将顺贵人请了出去。
岂是,顺贵人也是点背得很,如果皇后真是病了,她这么赶来,乾隆自然会高兴,觉得她是关心皇后。可是,景绣偏偏是装病,还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乾隆她没生病,只是想见见乾隆,那顺贵人的到来就成了故意打岔,甚至是向皇后示威。很不幸的,被乾隆毫不犹豫的赶了出来,正可谓是里子面子都丢干净了。
景绣虽然在和乾隆说话,但是目光却看着不远处的乌拉那拉·景娴,她知道乌拉那拉·景娴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定不舒服,但是没办法,她不这么做,乌拉那拉·景娴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怪异举动。
给了乌拉那拉·景娴一个很抱歉的笑容,然后示意她上身。
乌拉那拉·景娴看着乾隆,终于再一次触碰到他的身体,感觉到他那么实实在在的存在,她不是景绣,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肯落下,“皇上,您……”
“怎么了?”乾隆的目光中充满了鼓励。
多少年了,多少年他都没有这样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过话了,时间长的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不,就算是初嫁与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深情的目光,她鼓起勇气,再不说,就永远都没有机会说了,“皇上,你喜欢我吗?”
看到乌拉那拉·景娴那战战兢兢,紧张的样子,乾隆笑了起来,“这话还用问吗?你没有心吗?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朕对你的好?朕当然喜欢你了!”
乌拉那拉·景娴摇头,“不,臣妾的意思是,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看到乌拉那拉·景娴那紧张不安的样子,乾隆叹了一口气,“朕都喜欢,以前的你,很简单,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就会去做,心里想什么,就会说出来;现在的你,顾虑太多,连句心里话都不敢说了。不过,这不怪你,是朕……吓到你了!”
“那,皇上是喜欢以前的我多一点,还是现在的我多一点?”
乾隆无奈的摇头,究竟是怎样的梦,竟将她吓成这样,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能让她安心,“朕,喜欢现在的你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