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陵侯从宫里出来后便回府去了。去时一脸阴沉,回来时面色沉重。
柳氏瞧着盛陵侯回来了,立马迎了上去:“侯爷,如何?妾身听说皇上让机要处和三司开始审理寻厉了,我家三弟是不是能放出来了?”
盛陵侯看了一眼柳氏,面上没有半分喜色。
柳氏着急死了,扯着盛陵侯,问:“侯爷,您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
盛陵侯闭了闭眼,道:“三郎这回救不了了。”
“什么?!”柳氏声音顿时变得尖锐,“为何救不了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盛陵侯眉头紧锁,道:“当初他置地时本侯就劝他收敛些,他可曾听劝?本侯还曾让你回娘家劝一劝,你劝过没有?”
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妻弟,只是姻亲关系他不得不救,毕竟关乎着侯府的面子。没想到如今没救成不说,还被皇上抓住了把柄,损失了一个门生。
柳氏顿时禁了声,眼泪也慢慢流了下来。
“妾身如何能劝得了,这也是父亲的决定,他们如何会听妾身的话。”
盛陵侯也知自己刚刚是在气头上,说话重了些,这会儿见柳氏这般模样,也有些后悔。他连忙把柳氏搂入怀中,哄道:“行了,别哭了,本侯又不是在怪你。怪就怪岳父没能及时收手,才酿成了今日的大祸。”
柳氏又哭了会儿,道:“可这也不能怪妾身的娘家,分明是那位护京司的寻大人的错。”
明明旁人都无事,就她弟弟有事,很显然就是寻厉故意针对。
提到寻厉这个名字,盛陵侯就觉得浑身难受,气不打一处来,他张口就想骂几句,但一想到如今的情势,便憋了回去。
“你准备准备吧,下个月嫣儿要嫁到寻府去。”
柳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盛陵侯,问:“侯爷莫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救妾身的弟弟?”
难道是因为认了寻厉这个女婿,所以才不救她的弟弟了?
盛陵侯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道:“这都什么跟什么?与这个无关,你莫要如此说。让你准备你就准备,尤其是嫣儿生母的嫁妆,一样都不能少。”
柳氏却有些听不进去了,认为这件事定是与盛露嫣的婚事有关,心中对盛露嫣又恨了几分。
“是不是只要大姑娘不嫁了就没事了?”
盛陵侯知晓柳氏没听进去,便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赐婚的圣旨已下,若是她嫁不了,就让曦儿嫁!”
一听这话,柳氏顿时不说话了。权衡利弊,还是让盛露嫣嫁吧。当务之急还是问清楚自家弟弟的事情。
“那我家三弟会判多重?”
盛陵侯琢磨了一下,道:“看在侯府的面子上顶多能免了死刑,留下一条性命,其余的就莫要再想了。”
听到这话,柳氏的眼泪又来了。
机要处和三司的确开始调查寻厉的事情了,不过查着查着,寻厉的错处没找到,反倒是把那些状告他之人查了一遍,不少人因为诬告陷害而被申饬、降职。
与此同时,盛陵侯府也开始为嫡长女的亲事做准备了。
至此,大家终于回过神来,这一局,又是皇上胜了。
柳三郎被判流放三千里,柳大学士被申饬教子无方,平南府知府被抄家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