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孟辰安已经处于忍无可忍的边缘了。
可谢冲书最擅长在他的临界点反复横跳,他把甜品搁在桌上,还贴心地打开,将勺子摆在孟辰安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些天来,他发现孟辰安很讨厌别人的肢体接触,所以为了避免哪天真的把人惹毛了,他现在很懂得如何把握住分寸。
孟辰安看到眼前的甜品,就感到头疼。这家伙每次来,不管见不见得到自己,都不会空手而来。
自从康琪说了那样的话,孟辰安表面嗤之以鼻,实际一直记在心里。谢冲书这一个月来的折腾,似乎验证了康琪话的准确性。
烦躁的情绪像一团稻草堵在胸腔里,孟辰安将甜品推开,继续看电脑屏幕,把谢冲书这个大活人当成了空气。
此时的谢冲书浑身泛着喜悦的泡泡,对孟辰安态度的转变毫无察觉。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先入为主的误解,没有什么女学生,也不存在渣男一说。
面前的男人在撇清毫无干系的瑕疵后,在他眼里,简直完美得不像话。
他美滋滋地想,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要是哪天能对我笑笑就好了。
然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论他怎么守株待兔,把课余时间全部浪费在这,也没能够再见到孟辰安。
除了这里和集团两个地方,对方还会去哪儿呢。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孟辰安还了解的太少,既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对他人际关系的认知更是约等于无。
谢冲书碰了几次壁后,去找人的频率大幅度减少,这让孟辰安松了一口气,以为一切即将恢复到原来的轨迹。
清明节那天,孟辰安独自去给父母扫墓。
在他打小的记忆里,自己的父母一直是对模范夫妻,从来没有红过脸。母亲早逝,孟父出事后,就只留下十五岁的他独自面对一切。
从无措害怕到负重前行好好地活,其中的艰辛他无人可说。每当苦闷的时候,他就喜欢来墓地和父母说说话,让他们陪伴在孤单的自己身边,就像一切还未发生时一样。
今天他像往常那样,准备了祭品外加一束母亲生前很钟爱的花在墓碑前站了许久,将心事一桩桩说给他们听。
火苗在盆中跳跃,孟辰安烧了些纸钱后,将水果一个个整齐地码好。
等他用纯净水浇灭了灰烬后发现,最上头的一枚果子竟然滚了下来,已经沿着石阶掉到了下两阶的墓碑旁。
他绕了一大圈才来到下面,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人正捡起那枚滚落的水果,吹了吹上头的尘土。
对方比他高大许多,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虽然被镜片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鼻子、嘴巴以及下颚线的弧度,都精美得如同以黄金比例为标准雕刻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