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州城破
&esp;&esp;“某未曾想,我那老哥哥,竟是被那忤逆子所害。某险些听信了谗言,亏了二郎,酿成大错!”
&esp;&esp;那淮南军中,贺章声泪俱下。
&esp;&esp;段怡瞧着,撇了撇嘴,就可劲儿演呗!
&esp;&esp;人两儿子都冷血无情,打得头破血流,这贺老儿倒是好,哭得像是他死了亲爹似的。
&esp;&esp;贺章唱着丧歌,淮南军一动不动,却是已经表明了立场。
&esp;&esp;晏先生瞧着,拿起了鼓槌,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esp;&esp;那鼓声震天,一下下的敲在人心里,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起来。丢了番号,备受屈辱的玄应军,将那一股子怨气,统统变成了杀气,朝着苏州城守军猛攻而去。
&esp;&esp;段怡见状,领着韦猛杀开一条血路,再次到了那城楼之下。
&esp;&esp;韦猛大喝一声,朝下一蹲,搬起了那攻城车上的巨木,以一己之力抱着朝着苏州城的大门冲去。
&esp;&esp;城楼之上箭如雨下,段怡瞧着,长枪舞得滴水不漏,硬是护着韦猛撞了上去。
&esp;&esp;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那苏州城的大门颤了颤,沙沙的落下了许多灰尘。
&esp;&esp;韦猛一击未穿,又是重重的一击,撞在了有了可趁之机。”
&esp;&esp;周道远抿着嘴,他用余光瞟了瞟大杀四方的韦猛,“程穹日后要跟着你?”
&esp;&esp;段怡一愣,点了点头。
&esp;&esp;周道远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心护着崔大郎,“大郎莫要拧了,速速随我走。”
&esp;&esp;他正说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周道远缓缓的转过身去,只见崔大郎腹部插着一把长剑,他的手握在剑上,身子一颤,朝后倒去。
&esp;&esp;周道远大惊,一把抱住了崔大郎。
&esp;&esp;段怡瞧着,收了长枪,只是定定的看着。
&esp;&esp;苏州城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守军溃败,一个个的丢盔弃甲,成了俘虏。
&esp;&esp;先前还热火朝天的战场,好似一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
&esp;&esp;段怡扭过头去,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身边的崔子更。
&esp;&esp;他抿着嘴,没有说话。
&esp;&esp;崔大郎躺在周道远怀中,吐出了一口鲜血来,他冲着崔子更嘲讽地笑了笑,“你如今得意了,到底如了父亲的愿,这江南东道,被你抢走了。”
&esp;&esp;崔子更摇了摇头,“父亲母亲都死了,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esp;&esp;他想着,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不害死我阿娘,阿爹本来就是要把江南王的位置传给你的。所以,才让我领了玄应军,自力更生。”
&esp;&esp;“我若是想要城池,去哪里拿都可以。就好比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拿下了黔中。不做江南王,我还可以做黔中王。”
&esp;&esp;崔大郎一愣,摇了摇头,“你骗我,父亲从来都偏心于你。”
&esp;&esp;“周将军一直跟着你,你还不明白么?是父亲选择了你,所以他一直跟着你。你认为天道不公,待你薄情。那天道待我阿娘,还有我,又岂是公平?”
&esp;&esp;“从小到大,我都只是人人都瞧不上的庶子。”
&esp;&esp;段怡听着,唏嘘不已。
&esp;&esp;要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人人都有委屈,人人都觉得自己委屈,又如何掰扯得清。
&esp;&esp;若没有天子恶举,崔子更的母亲生为郡主,能够嫁给自己情投意合的夫君江南王崔余,崔子更亦是名正言顺继承江南东道的嫡子。
&esp;&esp;崔大郎同她母亲王氏,亦是不会落入这尴尬境地,在狭缝里窒息的过上一生。
&esp;&esp;她为崔子更唏嘘,段家之事,剑南道的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令人叹息。
&esp;&esp;崔大郎听着崔子更的话,有些出神起来。
&esp;&esp;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细雨落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打寒颤,他挪了挪,窝进了周道远的怀中。
&esp;&esp;那是一个大雪天,父亲出了江南,因为路上积了雪,没有赶上母亲的生辰。
&esp;&esp;母亲心中本就不痛快,又瞧见崔子更的母亲,礼到人不到,顿时觉得在众人夫人面前失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