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祈郎中终于从那堆吃食里抬起头来,看向了段怡,“不错不错!看来我们打襄阳,又有了几分把握!你可是想要组一支娘子军?”
&esp;&esp;段怡拿起了白嫩嫩的糍粑,“这个一会儿可以在炭火上烤着吃!鼓起来像是小猪肚子一样。若是有人来,未尝不可,没有的话,也不必强求。不过是给天下女子,多一条路罢了。”
&esp;&esp;“先生可是担心,闹出什么乱子?”
&esp;&esp;祈郎中摆了摆手,“我都收了女娃娃做徒弟了,还在乎这么些?就你手底下这些脑子缺跟弦的,只会自己打自己的乱子,哪个管同袍是男是女?”
&esp;&esp;段怡噗呲一下笑了出声,“先生竟是学会安慰人了!”
&esp;&esp;祈郎中哼了一声,“这不是收了你这个孽徒之后,自我安慰攒出来的经验。莫要偷懒,我叫了程穹来,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咱们说说正事。”
&esp;&esp;襄阳城主
&esp;&esp;因为有程穹这个江南人在,晚食用得格外的清淡。
&esp;&esp;“这清粥能淡出鸟来,早晓得我就不偷那个懒,直接去厨上点菜咯。亏得有这个腊肉,救了大命了”,祈郎中骂骂咧咧中,夹起了一块糍粑,沾了沾白糖,吃得嘎嘣作响。
&esp;&esp;段怡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端起清粥喝了一大口。
&esp;&esp;“先生你这就叫做,吃了西瓜还甩皮。我这里还有老贾给的野花椒,你要不来两颗?”
&esp;&esp;祈郎中舌头一麻,心有余悸,“那个哪里是人吃的!”
&esp;&esp;遥想当初,段怡刚刚收了老贾同苏筠,被顾从戎派去清理战场。那一仗打得格外的惨烈,到处都是尸山血海,断臂残肢。
&esp;&esp;他虽然是个郎中,可那也是在城中拥有一家药堂的少当家的不是,便是有那打架斗殴的送来,那也是小猫三两只儿。
&esp;&esp;像这般活人死人都躺作一堆,分不出你我不说,一望无际的仿佛永远都搬不完的情形,他也是头一回遇见。到后头实在是没忍住,搁旁边吐了一地。
&esp;&esp;那会儿是夜半三更,黄鼠狼去偷鸡都嫌太黑太晚。
&esp;&esp;段怡面白如纸,提着个惨兮兮的白灯笼,肩头扛着一具尸体,见他吐了,递给了他一把花椒,“老贾给的,吃了就好了。你看我们两个,就好生生的。”
&esp;&esp;他一时不察没仔细看,还当是梅子,一口拍了下去,好家伙。
&esp;&esp;确实吃了就好了,那酥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然后整个人像是五感被封绝了一般!一连三日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像是死过一回似的。
&esp;&esp;祈郎中想着,忍不住骂道,“逆徒,坑我一回,还想来陌生的求亲
&esp;&esp;祈郎中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又说起了那田楚英。
&esp;&esp;“那田楚英打仗厉害,可却是心狠手辣,不堪为主的。堂兄与其争权,被他活活的烹了。他那鼻尖之上,生得一块红色胎记,看上去像是顶了颗红枣儿似的。”
&esp;&esp;“有那过路不懂事的孩童,指着他的鼻子笑了笑,鼻子便被他给割了。如此之事,不胜枚举。”
&esp;&esp;段怡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凝重了起来。
&esp;&esp;“那姓田的,如今手下有多少人?又有哪些大将?他这般行事,怕不是回转之后,立即便要掉头来对付我们,还有长孙家了。”
&esp;&esp;“虽然说是三足鼎立,但是姓田的这条腿,未免也太粗壮了些。”
&esp;&esp;祈郎中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嚼了一把黄豆,踢了踢程穹,示意他来说接下来的事情。
&esp;&esp;程穹点了点头,“襄阳城原本有两万,其他九州均有州军两千到三千不等。不过田七心狠手辣,每打一仗,都伤亡惨重。几番算下来,约莫有四万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