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不多杀一些,没脸祭奠为了边城而战死的亡魂!
&esp;&esp;段怡半句也没有提什么投降不杀的事,她回过头去,朝着城楼上的祈郎中竖了竖手中的长枪。
&esp;&esp;祈郎中摇了摇手中的大旗,冲着她点了点头。
&esp;&esp;段怡瞧着,看向了身边的两个人,“你们可累了,可还能继续?”
&esp;&esp;苏筠同韦猛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esp;&esp;“哈哈,段怡,杀狗贼怎么会累?我觉得我来能大战个三日三夜!”
&esp;&esp;段怡并不意外,她伸出手去,一手搭着苏筠的肩膀,一手搭着韦猛的肩膀,“那好!咱们便将那敌人打怕了,叫他们的子孙后世都将这种惧怕,刻在骨子里!”
&esp;&esp;一枚暗子
&esp;&esp;今日的夜好似格外的长,天空黝黑如墨瞧不见一颗星辰。
&esp;&esp;“段三,咱们啥时候去打那些狗娘养的?”
&esp;&esp;苏筠趴在草丛中,朝下看去,吐蕃军营里静悄悄地,营帐里已经熄了灯,空余大渡河中的河水拍击着河岸,那一浪一浪的声响,让人仿佛回到了襄阳城似的。
&esp;&esp;“等那日赞收到王都的传信,拔营启程!”
&esp;&esp;苏筠微微一怔,信服的点了点头。
&esp;&esp;一旁的郑铎却是忍不住开了口,“老夫也读过兵法,这夜袭不应该是攻其不备,趁着他们睡熟了,然后将他们咔嚓了么?怎地还要等他们醒来了再去?”
&esp;&esp;“更何况,主公如何得知,今夜那日赞收到王都撤退的传信。”
&esp;&esp;段怡冲着郑铎咧了咧嘴,“将军莫急,等会儿便知。”
&esp;&esp;她说着,耳朵微动,算了算时辰,朝着一旁黑黝黝的空地唤道,“谷雨,到时辰了。”
&esp;&esp;谷雨在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来,转了转手中的匕首,像是在说知晓了似的,随后又隐匿了行踪。
&esp;&esp;趴在那儿的苏筠瞧着,将自己的手一下子藏在了草丛里,一下子又放到了影子处,可不管怎么藏,都晃眼得很,根本没有办法同谷雨一样,原地消失不见。
&esp;&esp;“谷雨这是什么诡异功夫,我怎地不能大藏活人?”苏筠捅了捅韦猛,一脸惊奇。
&esp;&esp;韦猛看了看他的手背,“你的手太白了。”
&esp;&esp;苏筠恍然大悟,“那若是落雪了,岂不是我便能藏了?”
&esp;&esp;韦猛摇了摇头,“得剃成秃头。”
&esp;&esp;苏筠慌忙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惊恐的看向了韦猛,“晓得你跟着老和尚长大的,没有必要把你的家人我也劝成小和尚吧?”
&esp;&esp;尚未走远的段怡听着这对话,一下子走了神,踩着一根枯树枝,发出了咔嚓一声。
&esp;&esp;她摇了摇头,脚步轻点,同谷雨二人施展轻功,飞驰而去。
&esp;&esp;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便到了一株老槐树下。
&esp;&esp;这老槐树不知晓生了多少年,枝繁叶茂,影影绰绰的像是一把巨伞似的,在槐树底下,有一块大青石,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坐在那里垂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esp;&esp;听到段怡的脚步声,那人抬起头来,他一脸的木然,朝着段怡摊开了手心,那手心当中放着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儿。
&esp;&esp;“你陷害我”,陈忠原冷冷道。
&esp;&esp;边城一战,段怡同苏筠还有韦猛一连斩杀三人,却独独放过了他,他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待入了营帐亲兵给他换衣衫的时候,这个纸团便从他的衣衫中掉落了出来。
&esp;&esp;他当时脑子一嗡,险得没有直接将那亲兵斩杀了去。
&esp;&esp;“你约我来这里做什么?就不怕我带人来,将你活捉后拿到日赞面前邀功去么?你杀了他最宠爱的儿子延桑,他恨你入骨。我若是抓了你,王都还有何人会怀疑我?”
&esp;&esp;“你更加不用想要劝降我,自从我离开大周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知晓,我这一生都回不去了。更何况,故国已亡,便是能回,也不是从前了。”
&esp;&esp;段怡见他神情紧绷,轻笑出声,“瞧你同木头似的,想得倒是挺多挺美的。”
&esp;&esp;“你一不是真心给日赞卖命,二也不想在吐蕃建功立业,摆烂的人做什么邀功的事,没得给自己添麻烦。”
&esp;&esp;“而且便是你想要叫人来,也要赌人家信与不信你。今日你被轻松放过的好戏,便是特意演给多与瞧的。不知道他会相信你,还是觉得你故意诓骗他带人前来,让他陷入我段家军的包围圈。”
&esp;&esp;陈忠原死死的盯着段怡,见段怡成竹在握的样子,声音有些干涩,“你想做什么?我身上没有什么可图的。你要杀我,轻松得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