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临脑门上冷汗涔涔,脸越发白了。
程冰姿见他久久不动,故作失望,叹了口气:“算我瞎了眼。”
“沈姑娘。”
杨朝临直面轻霜,但没敢看她的眼睛,苦着脸:“你放过我吧,咱们今后老死不相往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轻霜推了把男人,泪流满面地问:“你是被她胁迫了么?”
“没有!”
杨朝临有些烦躁了:“我一直都很敬爱冰姿,从见她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妻。”
“那我呢?”
沈轻霜心痛的无法呼吸。
杨朝临扭过脸,咬牙道:“对不起。”
沈轻霜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她抓住男人的腕子,怔怔地望着他:“咱们五岁就认识了,到现在快十七年了,我什么都给你了,人、钱、心,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
杨朝临叹了口气,搓了把脸:“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哎,我和冰姿昨晚商量过了,明儿我俩一道进京,不回来了,你腹中的孩子,哎,你有那么多情人,孩子也不一定是我的,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就做掉,你今后好自为之吧。”
轻霜心绞痛得厉害,整个人呆若木鸡,她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她绝望了,可更多的是不甘心,轻霜忽然像疯了似的,拳头捶打男人:“你还算人吗?这些年你吃我的、花我的,你妹妹出嫁都是我一手置办的,现在你要甩了我?你对得起我吗?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杨朝临面子挂不住了,狠推了把轻霜,到底心里虚着,眼神闪闪躲躲,嘟囔道:“又不是我要你付出的,是你自愿的。是,当年你是帮了我家,我爹临终前要我娶你,可这也不是我的本愿,我是被你们俩逼的!我自问够对得起你了,为了你被打断条腿,还被同窗邻里耻笑了这么多年,你在欢喜楼穿金戴银、风流快活,给这个老爷当情人,给那个官人当妹妹,如今不想做了,找我这个傻子接手,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孽种什么来路,之前你怀了三个,可也不是我的啊,难道这个就是?”
轻霜头阵阵发晕,几乎喘不上气,浑身冷得厉害。
杨朝临也实在不想待下去了,皱眉对他妻子说:“好了,回家罢,父亲还等着咱们用晚饭呢。”
“不急。”
程冰姿连发丝儿都透着得意,她从怀里掏出把二寸来长的短匕首,扔到丈夫怀里,笑道:“若是真要我安心,那你就划花这贱人的脸。”
杨朝临强笑道:“不至于吧,这样,她、她将来就没出路了。”
“她是咱程家的奴婢,出路掌握在我手里。”
程冰姿脸顿时塌下来,甩了下袖子,“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
杨朝临被逼得仓啷一声拔出短匕首,咽了口唾沫,望向轻霜。
他从没见过轻霜这样过,不说话、不动弹,毫无生气,呆呆地立在原地落泪。
杨朝临逼自己动手,他反复说服自己,情爱会消散、美人会迟暮,可功名前程是光鲜的,就轻轻一刀,彻底让冰姿安心,那么他将来的日子也会好过,真的,将来他会补偿轻霜的。
对不住了。
杨朝临心里这么说,他的手在抖,一步步逼近轻霜。
这时,被恶奴辖制住的春愿使劲儿挣扎,急得脑门青筋迸现。
她最了解小姐,至情至性的痴人,心都被那白眼狼伤透了,很可能会寻短见!
春愿用尽了全身力气挣脱开束缚,嘎嘣一声,左胳膊好像被扭得脱臼了,她顾不上理会,右手从嘴里挖出麻核,使劲儿往前爬:“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沈轻霜仿佛有了点反应,怔怔地抬眼,看向杨朝临。
杨朝临眼睛一闭,扬手朝女人的脸划去。
本能让沈轻霜抓住男人的腕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抗?或者绝望的挣扎?
就在两人推扯间,杨朝临的刀忽然刺中了轻霜的小腹,他登时惊住了,几乎是下意识拔出刀。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