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错。看得出是用心的。你家里读过书?”
“奴婢的父亲是个秀才,奴婢四岁的时候死了爹娘,这才卖身到原来的翰林府。将军年前扩府的时候,翰林老爷送来的。”
“哦,难怪气质都与别家不一样。”
“咣当!”门开了。
一阵尘土飞扬。烟气腾腾之后,上官飞花抬头挺胸地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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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站在甬道旁,此时顺势屈膝行礼,她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进了内室。身后的从人大约有十几个,跟着拥了进去。
里面自是空空如也,站在屋外,听翻箱倒柜噼里啪啦摔瓶砸罐的声音,令人发笑。我扭头对喜颜说:“咱那花瓶可藏得住将军?”
小丫头莞尔,生活中还是不乏乐趣的。
砸完了,一无所获,上官飞花走出来,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姿态,居高临下地说:“相公呢?”
我低头说道:“昨日宴毕,妾身身子不舒服就回来了。自那时起,便未见将军。”
“哼,别装傻了!昨儿晚上你这里大呼小叫的,当我不知道吗!呸,狐狸精!还有你那个假正经的姐姐,一家子不要脸的贱货!”
《千里东风一梦遥》第八章(2)
口沫横飞,间或有三两点水滴溅到脸上。我心中竟升起一种快意:活该!
外面进来一个人,附耳对她如此说了一番。上官飞花勃然变色,等我反应过来—— “啪”,脸上已经挨了一掌!脚下一个不稳,连退两步,被喜颜扶住。
“狐狸精!”上官飞花破口大骂,“你们一家子都是狐狸精!自己是破鞋,被男人玩烂了,又唆使自己的姐姐勾引人家丈夫。我打你个不要脸的!”
我一个错步闪开,周围没有一个人帮我,连喜颜都低着头装没看见,见巴掌挥过来,只能一咬牙,伸手搭住——我们俩的力气半斤八两。不过我刚刚被洛玉箫折腾了一晚,气力有些亏损,即便挡住也有些颤抖,勉强说道:“上官飞花,你要算账找纪青月去,到我这里欺负人做什么!我本有丈夫,是你相公强拘了我,你不说自家无礼,反倒诬陷我!还有天理吗!”
上官飞花愣住了:“你、你有丈夫?不、不是不愁?”
我赶紧收回手,背到身后甩了甩,麻麻的估计一会儿会疼:“当然不是。我的盖头又不是他揭的,新婚夜也不是和他过的,怎么会是他!”洛玉箫的原话我如数背来,竟好像是真的一般!人那,真贱!
“可是、可是你、你明明是嫁过来的啊!”傻丫头被搞糊涂了。
“嫁过来又怎样,阴错阳差,事实如此了,还能怎么样?其实,只要将军放了我,我自会离开。”
“但是……但是前天晚上,你和将军……那个……不是完璧吗?”
这个谎言是杨不愁布下的,我不能戳破:“完璧是完璧,但是礼节上我和他从来没有拜堂成亲。”隐去等边三角形那一段,隐晦地说说,估计这个丫头也不懂。
果然,她一脸的困惑。但是,我不认杨不愁做自己的丈夫她是懂的。丫头心思很简单,只要我和杨不愁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管。她脸上轻松下来,想了一下,问道:“那……昨晚上……可是你丈夫?”
我不置可否地低头,她一脸了然,别有用意地“哦”了一声。叽咕一笑,神秘地压低声音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说:“没事,他很快就死了。”
啊?上官飞花不解地看着我。
“将军府不能丢这个脸,尚书府也不能。”
“可是你……”
我试着摆出凄楚状:“我能做些什么呢?认命罢了。你也看到了,将军根本就是关起我来,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上官飞花的柳叶眉紧紧地蹙在一起,说道:“那……那将军……还来不来?”
我一摆手:“怎么会!将军身边也不缺人,我只是个摆设罢了。”
“嗯,那倒是。爹爹也是这样说的。如此,倒是我想多了。”上官飞花认真地说。我心里冷笑,你和你爹差得还真远。
“姐姐恕罪,小妹失礼了。”上官飞花变脸也很快,笑眯眯地吩咐,“来呀,去库里挑些好玩儿的给姐姐散心。姐姐务必收下,算小妹的一片心意。”
我笑着点头,想起杨不愁说:你还是杨府的纪夫人,不禁笑得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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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的时候,上官飞花突然问:“那你姐姐她……”
我知她的担心,却装傻道:“我大病一场,很多从前的事不太记得。只知道这位姐姐很早离家,别的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