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云:没有,我一直在医院陪着游芳呢。怎么了哥,爸没在家里吗?
文仲青知道不能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了。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敲了一排字:
插os:游芳这几天的医药费还够吗?
自从付临出事,给付冬云的医药费自然是断了,游芳哪儿来的钱继续转院治疗?付冬云如果没回家找柳浅就能弄来大量的钱,当初又何必跟付临借?
付冬云许久没有回信息,文仲青等得不耐烦,忽然听到厕所门咚咚咚地响了。他小心肝儿一抖,冲门外道:“来了来了,等我提裤子啊。”
文仲青把手机收在裤子后袋里,急匆匆地去开门。付临站在门口,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你在里边做什么?”付临往前一步,身高压得文仲青条件反射地想退。最终文仲青只是肌肉绷紧了一瞬,面不改色地道:“在厕所还能做什么啊?”
付临的嘴唇离得太近,在文仲青耳朵边低道:“你平时去厕所,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要是有十分钟必定是闹肚子。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就早应该出来了。”
“…………”文仲青跟个呆鸡似的回想他什么时候暴露了入厕速度,为什么付临会注意到他这些事?
“你是闹肚子了?进去了快二十分钟。”付临还在继续问,眼神利得像磨得雪亮的匕首。
文仲青心里咯噔,想了两秒谨慎作答:“这个事呢,没有个绝对是吧。比如说今天状态差一些,或者刷手机刷上了头,用的时间就多一些了。”
付临看着他不说话,文仲青抬眼就看到他的长睫毛,忍不住仔细观察起来。两人之间奇怪地僵持着,文仲青不退,付临也不进,过了一会儿仿佛觉得他的这句话毫无说服力,手臂一伸圈了文仲青的腰。文仲青被他半拉了起来,一瞬间以为付临要对他做什么,正有些带着腼腆的喜悦,付临的手移到了他屁股上。
文仲青的腰板瞬间挺直了。
“干什么呢,许也在等吧,回去了。”文仲青隐约听出了自己音调的些微变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像平常一样平缓。付临要是把他兜里手机拿出来看怎么办?那本来就是他的手机,所以他也没改过密码,只是加设了指纹。
付临虽说平时不会看他怎么用这只手机,可不代表他一辈子不会看。
文仲青做贼一样地心虚了,表情出现了一丝不自在:“别不说话啊,你、你摸哪儿啊?”
付临忽然笑了一下,脑袋一低粉唇吻住了文仲青。
文仲青换做平时早乐不思蜀地抱着他回应了,今天却有点怕露馅儿,亲得心不在焉,总想着手机在他手下边儿不安全。
付临吮了会儿文仲青的两片唇,离开就道:“看来是有什么烦心事不让我知道的,是家里的事吗?”
文仲青抬起头,眉头不小心一蹙:“没有……哎?你怎么那么想?”
“你无视我。”付临说着这话的杀伤力加倍,文仲青的脑子一瞬间就懵:“没有,哪儿跟哪儿啊?不是,我家里没事啊。”
“呵。”
“…………”
“阿临、你,别乱想啊。”文仲青这会儿忽然觉得付临这么个聪明男人在身边是件幸福又不幸的事。好处是他能记住你的生活习惯,微表情和动作,揣摩你的心理,坏处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文仲青练搏击的时候就学过如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观察对方的表情。可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表情管理,到付临这儿怎么就不好使了。付临的表情在他看来虽然在可控范围,可是确实是不高兴了。
不过是他没有“热烈回应”,这个任性的家伙就生气了?
文仲青眯起眼,也一声不吭地装起了高冷。
“你刚在玩手机?”
付临又绕回来了。文仲青心道要遭,手臂往后一撤想要去摸牛仔裤后袋。挪到半途又硬生生停下,抓在了门框上。付临的眼神好死不死地落在他那只尴尬的手上,又嘲讽似地“呵”了一声。“没闹肚子吧?我们吃的都一样,应该没什么的。”
文仲青横了他一眼:“吃辣了也会不舒服啊。”
“那你是不舒服了?”
文仲青心里做着斗争,最后动了动嘴皮,声音小了几个档:“没有不舒服,别担心啊。”
付临严肃的时候他莫名其妙觉得更有魅力,这种让步的想法让文仲青觉得新鲜,可下一秒付临的魔爪就捏住了他引以为傲的翘臀,重重捏了一把。
“啊——”文仲青不大不小地哀嚎了一声。
“你还知道我担心啊?这叫给谁听,让人不要担心不应该说实话?”发出一串质问的付临从文仲青的另一只裤兜里拔出了手机。“如果刚刚没用它,放在后边提裤子不是容易掉进马桶吗?”
文仲青不得不承认付临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都可以去当侦探。
“所以你是起来了才塞进去的。”付临补上一句。
“阿临……”文仲青哭丧着脸:“人艰不拆啊……”
文仲青变相承认,也算是一点小收获。付临面色稍缓,目光落在了手握的那只手机上,只是有些意外它不是文仲青自己的机器。这只手机文仲青并不常用,只是联系他名单上的好友才会去打开。现在他躲着用这只手机,是在联系谁?
“在和谁聊?快招了,缴枪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