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孟烟寒被他跟得心烦,撵也撵不走,甩也甩不开,只能怒极反笑地质问:“那你是不是该表个忠心?”
鸡毛崽偏头:“你要什么?”
孟烟寒随手一指:“我想换根簪子。”
鸡毛崽道:“太贵了,自己削。”
“那你请我吃顿饭。”
“你刚从白家出来,为何不从他家拿了钱再走?”
孟烟寒问:“你是不是姓铁?”
最后鸡毛崽便成了鸡毛崽。
孟烟寒偶尔也会想,鸡毛崽这般不遗余力地接近她是为何物,但她向来率性而为,一个小毛孩子,虽然底子不错,但还不足为虑,若说是要以她要挟辟尘门,孟烟寒只觉得是舍近求远,清如可比她好说话一百倍,可若是要图她什么,孟烟寒又觉得是莫名其妙,空穴来风。
鸡毛崽便这样跟着她,看着她从寂寂无名的剑客,熬成了名震八方的血观音。
寻常的孩子见到杀人都该怕,孟烟寒第一次带娃,起初也会在意鸡毛崽的反应,甚至动手都温柔了许多,少有直接一剑穿心的举动,尽可能地保证无声无息,不让鸡毛崽害怕,谁知鸡毛崽反而替她掐着时间,好心好意地温声提醒:“孟烟寒,你比以前慢了好多,是怕以后恶鬼索命吗?”
孟烟寒:“”
鸡毛崽依然温温柔柔地安慰她:“别怕,你罪孽深重,下去之后一定比他们更加穷凶极恶。”
孟烟寒一剑劈下,任凭对方血流如注:“闭嘴!”
若是鸡毛崽回家去了,她该如何是好呢?
孟烟寒想,那便最好不过了,古来圣贤皆寂寞,她这样的绝世剑客,当然应该独来独往。
但是孟无悲有萧漱华,当年的清如也和薛灵妙、江问知同行。
孟烟寒暗自撇了撇嘴,凭什么其他人的同伴都是声名相当的名侠,轮到她就只落得个讨人厌烦的鸡毛崽。
鸡毛崽到底叫什么,是哪家的人,孟烟寒也不是没有想过。
她只是不爱深究,却也不是傻,她的剑法是在辟尘剑的基础上改良颇多的一套路数,辟尘门少有入世,人们能见到一次辟尘剑都是掌门道君随手舞个剑花,因此从来没有人看出她的来路。
鸡毛崽气势汹汹地冲她而来,却只是安安分分地跟在她左右,没见他偷学什么剑法,反而能听见这小孩儿半夜起身练功的声响,可他能图什么呢?
鸡毛崽在一家客栈门前驻足,回头道:“住这儿吧?”
孟烟寒幡然回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