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这些?”
长顺忙道:“奴才岂敢,王妃既这样说了,那咱们往后只来回了王妃就是。”
夕鸢一笑,起身扶了长顺和长桂道,“知道你们父子都是忠心的,往后我还少不得有倚仗你们的地方呢。”
两人忙道不敢,夕鸢又命染香特赏了长顺,才打发了他们下去。等下人散去之后,夕鸢舒出口气,同染香道:“去将那账目给我拿来。”
染香取来账目,又有些不解道:“小姐从前在府里,对管家这样的事一贯不很上心,如今怎么倒不嫌繁琐,要亲力亲为了呢?”
夕鸢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傻丫头,我在这府里头,你方才也瞧清楚了,下头那些个人,只怕除了云谨之外,没有一个是诚心服气我的。”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口气有些唏嘘,“在这府里头,如今我能抓住的便是这些,自然要紧紧抓着不能放手。”
“小姐……”染香有些担忧,轻声道,“奴婢总怕,小姐过的不快活。”
夕鸢摇头轻笑,眸光潋滟,“我若在王府也一声不吭,任人欺凌,岂不就是走了娘的旧路?堂堂正妻,明媒正娶,哪里容许那些人随意作践。如今这样,虽谈不上快活,却也是我唯一能走的路。”
染香仍旧一副半知半解的模样,夕鸢也不好同她说的太多,只是想到方才的另一人,便吩咐道,“你去唤云谨来,我有些话要同她嘱咐。”
云谨进了内堂之后,夕鸢不复方才对长桂长顺父子那般疏离态度,而是亲自起身,携了她的手道:“论起来,你从前既是太后身边服侍的人,我还应当称呼一声姑姑的。”
云谨微微惊讶,连忙道:“奴婢当不得王妃这一声姑姑,王妃直呼奴婢贱名便是。”
“你既然服侍过太后,想来是很周全的人了,如今这府里头,我倒也不妨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夕鸢走到塌旁坐下,眸子对上云谨,轻叹道,“我实在也是如履薄冰,步步艰辛。染香性子单纯,不经世事,我能依靠的,大约也只有你一个而已。”
“王妃说这样的话,让奴婢如何承受得起。”云谨连忙跪下,恳切道,“奴婢离宫前,太后便吩咐过,定要尽心竭力服侍好王妃。王妃放心,奴婢虽然无用,对您却绝不会生出二心来。”
夕鸢瞧了她片刻,眸子微一敛,再抬首已换了笑意,“跪下做什么,快起来罢,说起来也是我自己无用,新婚之夜孤守空房,外头的人要怎么说我,我也不觉奇怪了。”
云谨蹙眉道:“王妃到底是王妃,若说昨夜王爷便是喝醉了酒,却也不该当真不回房来。奴婢倒是觉得,恐怕不是王爷不肯来,而是有人不愿让王爷来。”
夕鸢想起李氏和徐氏的神色,心里大约也明白几分,浅色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道:“不愿让王爷来么?罢了,这事到底也没什么凭据,况且这闺房之事,也不足为外人道了。眼下,我倒是要先将这府里的账目弄通才是,旁的事情,且先放到一边罢。”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中想的却是,靠!爱来不来。
虽然还没看清脸,但是就单敲那副拽样子,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心智发育不健全。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云谨眸中闪过一丝激赏,笑着点头道:“王妃说的不错,王爷如今心性还不稳,这日子还长着,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府里头的账目事务,王妃确是应当好好抓在手中,也让她们瞧上一瞧,什么是相府嫡女的气度呢。”
夕鸢同她会心一笑,摊开账目,一点点的细看起来。这王府的账目做的倒是很细,各个园子里头的花销收支,全都一一记在上头。
初看这种竖排的账本,夕鸢还觉得有些不适,只是她对自己说,就算是再怎么不适也要适应。往后自己若真想离开王府,也要有谋生的手段,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哪怕不能离开这里,把账目融会贯通,做一个铁腕正妃,对自己的处境也是有利无弊的。
她用了午膳之后,连午觉也没歇,便接着览阅账目,谁知这会儿却听染香从外头进来道:“小姐小姐,您赶紧沐浴更衣,太后在宫中设了晚宴,请您进宫去呢。”
啊?夕鸢一愣,起身问道:“只命我前去么?今日还不是入宫觐见的日子啊。”
“太后说了,这是家宴,不必据着日子的。”染香眼眸发亮,笑的止不住,“王爷今儿个也在宫里,这晚宴王爷定会同去呢。”
夕鸢面色一僵,心中不由呜呼哀哉,要不然让他一天见那张死脸两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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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爱妃辛苦!
虽说还有三个时辰才要入宫,夕鸢却被染香和云谨早早的请去沐浴熏香,重新理妆梳发,丝毫不得马虎。
“今晚王爷也在,小姐必要好好打扮一番,等回了府,王爷必定来咱们这儿。”染香一边用浸过茉莉花汁子的篦子替她梳发,一边笑着道,“没想到大婚头一日,太后便要小姐入宫,可见太后是当真心疼小姐呢。”
夕鸢心里有些不耐,面上淡淡道:“不必弄得那么繁琐,只要合乎规矩就是了,既是去见太后,实在不宜太过招摇。”
云谨笑着取来一套红宝石点翠头面,往夕鸢的头上比划,“王妃自然是懂规矩的,若是往常倒也罢了,只是毕竟刚刚大婚,穿的喜庆些,太后见了心里头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