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纸亦在其列,放花时他清清楚楚看到了林榄的脸,心头微动,转回原位时,他轻声问林炎:“棺材里躺的是谁?”
林炎严肃回答:“林榄啊。”
霍纸紧盯他的双眼。
林炎再次强调:“真是林榄。”
霍纸心内一惊却不好详问,只得等葬礼结束才能一探究竟。
因林榄已然魂飞魄散,尸身再毁便等于是形神俱灭,于是林家一致要求保留尸身进行土葬。那些要拿林榄尸身泄愤的所谓复仇者,林家并未放在眼里,林家祖坟自有阵法护卫,寻常人进不得,而敢硬闯别人家祖坟之人也甭想出来。
进得去也出得来的人里头,最危险的就是林炎,可他已经挑过事了,想来也不会跑去打扰林家先人的长眠。
整个下葬过程都很顺利,林掷以新任家主之姿率领林家上下于新坟前行礼拜别,宾客们亦然。
一套流程下来,林掷虚弱的身躯已不堪重负,被心腹手下搀着回了老宅静养。其余人由林家小辈们引着去用饭食,有菜无酒,草草食之。
大丧便算是成了。
黎白沿一直瞄着霍纸和林炎,见他二人起身立即拉上黎白衣告辞离开。
四人坐上同一辆车,黎白沿搓搓绷了一天的脸皮,秒变一朵绽放的向日葵。
“炎哥今天真帅,那脚踢得太过瘾了!”
林炎却是面如寒霜,显然是余怒未消。
霍纸潦草地宽慰一句,直接问出憋了一天的疑惑:“林榄死了?”
黎白衣望向黎白沿,满眼都是:林榄没死的话咱们这一天是干嘛呢?
黎白沿一巴掌捂他嘴上,另一只手捂自己嘴上——想听八卦,不能说话。
好半天,火气退下去的林炎才没好气地说:“没死。”
霍纸手一抖,好悬没把车开墙上去。
林炎一把稳住方向盘,长呼口气,开启絮叨模式:“你当这年头尸体好找呐,还得是跟林榄身形差不多的,死得不能太久也不能太新的。即便真碰上个能用的,我前脚偷出来,你后脚就能把我送派出所去。”
霍纸:“……”
林炎:“林榄吃我那么多大米,让他出点力怎么了?左右是个没用的废棋,也就能扮演一下他自己的尸体了。你放心,下葬前林家所有人都守着他,冒牌货没机会毁尸灭迹。刚那坟头多大你也瞧见了,我给他施了龟息之术,他在里头躺个一时三刻憋不死。他就是想死在里头,也有一堆人上赶着给他刨出来。”
霍纸:“你就不怕他被林家人带回去整理遗容时露馅?”
林炎:“不会露馅的。”
霍纸顿生警觉:“你给他钉钉子了?”
林炎理直气壮:“他欠的债他来还,天经地义。”
霍纸:“胡闹!”
林炎:“他一个大活人挨几钉子就是疼点,跟他的所作所为比,爷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霍纸单手按压额角,不想再与林炎争辩。
林炎亦不作更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