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是我的相公!”虞瑶惊恐得大声辩解,“我根本就没有相公!”
“哎哟,你还不承认呢?”马大婶笑得两眼眯成了缝,“你这么搂着人家,如果他不是你相公的话,可说不过去。”
“我,我这明明是搀着他!”虞瑶只觉舌头打了结似的,越想解释,却越是说不利索,“他,他真的不是……”
“大妹子害羞起来,真是有意思!”马大婶压低声音,换上一副过来人语气,“你们该不会是私奔的吧?想当年,我跟我家那口子也是私奔来的。这地方穷是穷了点,好在清静。”
虞瑶求救般看向晏清远,期望他能帮自己圆场,可他仅是避开她的目光,并未表态。
她暗暗用指尖掐他的腰,想催促他开口,男人却突然克制不住地低头咳了起来。
空气中漫开淡淡的血腥味,虞瑶看着男人嘴角流下的血,心中顿时不安,无奈受制于搀扶的姿势,只能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腰,“你好点没?”
马大婶见状,先是一愣,又疑惑道:“他这是……在咯血吗?”
虞瑶焦急地点点头,“不知这里有没有地方,能让我给他煎副药?”
马大婶二话不说,带着两人穿过一条条羊肠小道,来到村中一间空屋。
虞瑶刚扶着晏清远坐在炕头,就被马大婶拉到一边轻声询问,“他咯血有多久了?”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虞瑶抬袖擦去额上的汗,如实相告。
“都咯血这么久了。”马大婶唉声叹气,“小伙子看着仪表堂堂的,咋就是个肺痨呢!”
虞瑶连连摇手,试图澄清,“他不是……”
马大婶压根没等她说完,就感慨道:“大妹子,我知道你想替他保住颜面,可像他这么严重的肺痨,那方面肯定不行。也亏得你对他不离不弃,还跟他私奔。”
虞瑶一时无言,只能朝马大婶挤出一个尴尬却不失体面的笑。
炕头的男人显然是听见了她们的悄悄话,竟在咳血的间隙,挣扎着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真的……不是……肺痨……”
晏清远的口头抗争,令虞瑶莫名快意。
她小步走回炕前安抚他,“你还是少说点话,留着力气养病吧。”
晏清远一声紧接着一声,咳得愈发厉害。
马大婶愁眉苦脸地出了屋子,不知跟围在外面的村民们说了些什么。
很快,一群人便进屋忙活起来。
他们给晏清远盖上大红棉被,用苞谷芯在灶口生火取暖,往炕锅中倒入新鲜井水烧热,还在窗前挂上象征好运的陈年苞谷。
马大婶特地提来一个满当当的篮子,撂在炕前,“村里托我把这些送给你们,都是管肺痨的草药。”
尽管那些药并非晏清远所需,虞瑶仍是为村民的善良心头一暖,感动得连声道谢。
随后,她偏过脸,对炕上的男人耳语,“看看人家对你多好,你就安心装肺痨吧。”
晏清远咳声渐缓,指尖轻点在被边,静默少顷后,语气平和道:“难为他们有心。”
灶锅中的水一烧开,虞瑶便不动声色地从储物囊里摸出两钱药,丢入其中。
药气四溢时,另有一股馥郁鲜美的香气飘进屋里,令她不由自主深吸一口。
“我家那口子今早从地里抓了只野鸽子,煨了足足三个时辰。”马大婶把热气腾腾的汤锅端到炕桌上,“大妹子,你相公瘦成这样,这锅鸽子汤正好给他补补。”
虞瑶欲言又止地瞥了晏清远一眼。
他……瘦吗?
或许这身黑袍是显得男人身形修长,但虞瑶凭着意外戳过他胸肌的那根食指起誓,他绝非马大婶所说的那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