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园

第20部分（第1页）

迷幻，一万个喘息。

绷紧的城市渐渐松弛。

错误，心在夏夜里凝固。

雨要洒过一个世纪，洒过你苦不堪言的容颜，洒过你迷惑的现实。

夜愈来愈沉，生命愈来愈轻。

你的秀发向苍白靠拢，终于，你窈窕的身体冲进茫茫的雨夜，被黑暗笼罩。

黑色的高跟鞋，谜的腿，趟过悠长悠长落寞的街。黑色的风衣，失魂落魄的姿态。霓虹灯彩色的丝线在淋湿的世界里轻轻地伤心，你的心和泪水苦成失色的落英遗失在夏季的城市，一瓣一瓣……

冬夜

我听不见溪水的叹息，雨却还在下，穿过黑夜风颤抖的手。时间干涸了，冬天在凝固，昨天，我阅读你寄来的信，湿淋淋的，散发料峭的寒意。我没有读完你的信，只因为我的心像村外河上那座坍圮的木桥。断桥是某种情绪的意象，我想你明白，灰暗的云飘过你的眼眸时，曾经，在你悠闲的时光段里，青春像鲜艳的绸裙，你羽毛般的眼睫毛抖动了一下，你说阴霾的云让你心痛，你感到沉重。你的话像首诗，而外面抑郁的风景就是你敏感的女人心。可现在，你的形象镶在镜框里，背景中那群白鹭已经飞走，和你一起，留下烟一般的缥缈。

我看不见和蔼的炊烟，雨却还在下，淋湿黑夜风粗糙的手。世界不再广大，它瑟缩在窗外，像一个无家可归的老者，我想到了佝偻的形象，一阵寒心，也许，有一天，我也会那样，在衰老的边缘，体味凄凉的苦彻。桌上，你曾经为我买得那盏精美的青花瓷杯里，茶被冬季浸凉了，我想你是不是和那杯茶一样也凉了。这时，冬天吁了一口气，雨开始踌躇，窸窸窣窣地，我圈在橘黄的灯光中，默然，一个孤单的影子，叠在沙发上，那是另一个我，曾经，你是那样地珍惜他，生怕他受了寒，缺你的温暖，在你看来，没有你，他的意义，就是一个没有色彩的苍白。为此，你骄傲，因为你，生活才变得丰富。

我闻不到团聚的芳香，雨却还在下，躲在夜风冷漠的手里。黑暗打着寒战，连不畏冬霜的腊梅都有些倦意，花心里浓艳的馨香都无精打采，仿佛稀稀疏疏的雪静悄悄地在抽泣。今夜，你的半截信依然躺在王国维的名字上，好象无厘头不伦不类。王国维不是你的枕头，只是昨夜刚看过他曾经撰写的《红楼梦评论》随手把你的书信和他放在了一起。我无意识地安排，恰好暗合了你的心意。因为你认为王国维在鱼藻轩前自沉反映了人生的悲苦，而我，徘徊在年华逝水的岸边，却看皱了日暮苍茫。

巴黎圣母院那口古老的钟失去了贾西莫多也会神伤，爱斯米拉达香消玉殒了；而李香君和侯方域经历了千辛万苦，矢志不渝，终究还是劳燕分飞，《桃花扇》演绎得又是一把辛酸泪。

雪心绪乱了，白色的惆怅映亮了干枯的窗。我的心船落泊在无奈的港湾，桅杆凋敝在簌簌的风雪中。

雨还在下……

搂进我

1

你的目光在我的心里打了一个结，蝴蝶飞了，秋天把孤寂留下。远方的一个记忆，还映着白杨倚着绿柳的倩影，可眼前一曲风之歌，吹干了白杨热情的心绪，和我一样，热切的渴望枯萎了。

憔悴是一株衰草。

蹉跎的云倦了，幽幽的月光暗淡成绿柳的褶皱，篱笆短了音符，谱不出从前浪漫的曲。晚风踽踽的，踉跄在我涟漪的目光旁，泪一朵一朵，开出冷冷的花，瑟得心发抖。

我向前走，宇宙也跟着，可你的跫音停在荒漠里，骆驼也驮不动。

爱情是风沙中的古堡。

2

拾起一阙失落的笛音，在你赤足弹响的海滩上。风把海的故事讲给我听，浪花笑我痴情，戏谑连海鸥都羞赧，而我，还想你婉约的倩影，贪恋你的秀色开出婀娜的花朵。

一级台阶的上面还有一级，每一级的上面都留着我觊觎的热情。山上每一株爱情的树都敲着激越的鼓声，春天陶醉了，还有我。

你的石屋，向黎明打了一个哈欠，我走了一万年，终于来到你的窗前。芍药花含着露水，远方风把海推醒了。你的窗纱缥缈在蓝色的天上，一丝云在向前飞快地奔跑，它去追热爱的太阳。

3

滑过天宇，矫健的太阳，舒展肌腱饱满的胳膊。我的目光悠长在它美妙的身影中，一篇青春的诗，风吟给我，庄严的晚霞，染红了大海在肃穆的音乐中。

落寞的船桅像茂盛的丛林，寂寂地喁语。

夜晚降临了，港湾要睡了。

我扣上钢琴的琴盖。

满天的星星，笑了。

4

吉他弹得威士忌都醉了，杰克丹尼，在酒桌上摔倒。挽着你的胳膊像挽着一个童话。你的睫毛像屋檐下的孤鸟落下的一片羽毛，掉进发黄的秋天。

一盏一盏的灯灭了。

街上，一个宇宙的黑暗在蔓延。时间，是一个深洞。

此刻，世界上只有你和我。

你曼妙的腰在我爱情的掌心中失落，一缕风无言地剪断了琴弦。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