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头垂了下去,脸上带着惆怅的视死如归的表情。
甄晓蔷的心一下就软了,只好说:
“那你再住几天吧,等房子找到了再搬走!”
温毅沉重地点了点头。
甄晓蔷忙又补充:
“不过,我睡卧室的床,你在客厅打地铺!”
温毅郑重地点了点头。
星期三一大早,温毅还在客厅里睡,甄晓蔷就去上班了。
到了单位,她先找到何方,一问,才知道初一年级那几节生理卫生课都是何方帮自己上的,大为感激,在何方肩膀上拍了好几下,说:
“好兄弟,让妹妹我怎么感谢你啊!”
何方不在意地说:“咱俩什么关系?咱们是哥们!哥们就是用来帮忙的!”
他接着又道:“不过,裕泰的鸡血鸡胗汤配着红豆饼吃起来似乎不错!”
甄晓蔷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谄笑着道:
“领导大人,这顿饭小人来请!”
中午两人就去裕泰,一人要了一碗鸡血鸡胗汤和一个红灯饼,开开心心吃完又一起回学校去了。
甄晓蔷下午下了班之后,顺带到菜场买了些菜和水果,这才提着回家。
她到了楼洞口准备上楼的时候,看到自家楼下那户正在搬家。
楼道本来就不宽,搬家工人抬着家具上上下下,根本没法再过人了。
她就在楼下直到家具搬完了才上楼。
她回家之后,看到温毅正坐在沙发里打电话,一口的J城土话,她在厨房里边择菜边听,可惜听了半天,一句都没听懂,只觉得温毅好似火星来客,说着火星语。
最后,她好像听到什么“草灰儿”“煤灰儿”,待温毅挂了电话,就好奇地问温毅:
“闷蚊子,你说那么多我只听懂一句‘草灰儿’‘煤灰儿’,究竟什么是草灰儿’‘煤灰儿’?”
温毅斜睨了她一眼,起身去了阳台。
她知道温毅去阳台抽烟去了,不由“切”了一声。
温毅有点小烟瘾,可是他知道甄晓蔷有鼻窦炎,根本闻不了一点烟味,于是烟瘾上来就自己到门外或者阳台上关着门抽一根。
夜已经深了,甄晓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里放的一个肥皂剧,她本不爱看电视,看得有些意兴阑珊;温毅搬张小凳子靠着沙发坐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甄晓蔷突然又想起来了,就问温毅:
“闷蚊子,‘草灰儿’‘煤灰儿’到底指的是什么?”
温毅不在意地说:
“我们J城人娶了H省媳妇,就叫‘草灰儿’媳妇;娶了J城当地的媳妇,就叫‘煤灰儿’媳妇。”
甄晓蔷好学不倦,继续追问:
“为什么H省媳妇要叫‘草灰儿’媳妇?”
温毅抬头看了她一眼道:
“因为很早以前H省烧火做饭用的是干草和玉米杆,烧过之后就是‘草灰儿’。”